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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千年一吻 > 第1815章 愧疚允婚

第1815章 愧疚允婚(2/3)

气了”;说永泰公主紧紧抱着兄长,哭都哭不出声。

    她不是没有后悔过。

    只是帝王的尊严,让她将这份后悔深埋心底,用更多的权术、更冷的脸色来覆盖。她告诉自己,帝王之家,亲情本就淡薄,为了权力稳固,有些牺牲不可避免。

    可此刻,韦氏这封只字不提怨恨、只求女儿平安的奏表,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掀开了那层覆盖的硬壳,露出了底下早已腐烂化脓、却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

    愧疚。

    一种冰冷而尖锐的愧疚,混杂着岁月带来的迟暮悲凉,还有深藏于帝王表象之下、属于一个祖母的、稀薄却真实存在的情感,骤然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胸闷,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

    侍立在榻尾的郑氏连忙上前,轻轻为她抚背,递上温水。

    武曌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她放下奏表,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勉强压下去。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与审视。

    她重新拿起奏表,目光落在“王同皎”、“左骁卫中郎将”、“不附权幸”等字眼上。

    这个王同皎,她有些印象。似乎前几个月,张昌宗还曾在她面前抱怨,说此人“迂腐不识抬举”,不肯安排他堂弟的职位。当时她病中昏沉,未曾细究。如今看来,倒是个有原则的。

    “郑氏,”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传韦氏。”

    “陛下,”郑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您今日精神不济,不如改日……”

    “现在。”武曌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是。”郑氏不敢再劝,躬身退下传令。

    约莫半个时辰后,韦氏被引至贞观殿外殿。

    她显然是仓促应召而来,身上穿的是半旧的青灰色常服,头发只简单挽了个髻,未戴首饰,脂粉未施。面容比上次觐见时更加憔悴,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燥起皮。进殿后,她垂首疾行数步,在距离御榻约一丈远处,端端正正地跪拜下去。

    “妾韦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声音恭敬,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小心翼翼。

    武曌倚在榻上,隔着垂落的纱幔,打量着下方跪伏的身影。她记得韦氏年轻时,也是个明艳爽利的女子,如今却被磋磨得形销骨立,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

    “平身。”武曌道,“赐座。”

    “谢陛下。”韦氏起身,却只敢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坐了半边,依旧垂着头。

    “你的奏表,朕看了。”武曌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外殿里却异常清晰,“王同皎此人,你了解多少?”

    韦氏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问,声音平稳答道:“回陛下,妾身深居宫中,对外臣知之甚少。只听闻此人乃太原王氏旁支,少孤,由叔父抚养成人。开元元年以武举入仕,累功升至中郎将。军中风评,多言其治军严谨,待人公正。至于其他……妾身不敢妄言。”

    “朕听说,他曾得罪张昌期?”武曌的目光透过纱幔,落在韦氏脸上。

    韦氏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头垂得更低:“妾身……略有耳闻。似是张奉宸堂弟欲安插亲信入左骁卫,王同皎以‘需晓文书、明法度者’为由拒之。此事……妾身亦是从宫人闲谈中听得一鳞半爪,不知详情。”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未替王同皎表功,也未指责张昌期,更未趁机诉苦。

    武曌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如萱那孩子……如今怎样了?”

    这个问题,让韦氏一直强撑的平静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谢陛下关怀……如萱她……自去岁后,便不大说话了。每日只是发呆,吃得极少,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夜里时常惊醒,哭着喊兄姐……”她似乎意识到失态,强行忍住,以袖掩面,低声道:“妾身无能,教女无方,致使她……致使她……”

    后面的话,化作压抑的、破碎的抽泣。

    武曌看着下方那颤抖的单薄肩膀,听着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悲声,心中那根刺,扎得更深了。

    她想起自己那些早夭或不得善终的子女。想起李弘,想起李贤,想起太平公主幼时也曾伏在她膝头哭泣……帝王家的亲情,为何总是如此惨烈?

    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韦氏低低的啜泣声,和博山炉中香烟袅袅上升的微响。

    不知过了多久,武曌才缓缓道:“好了,莫哭了。”

    韦氏止住哭声,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重新垂首,只是肩膀依旧微微耸动。

    “王同皎的履历,朕会让人再详查。”武曌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情绪,“若果真如奏表所言,品性无亏,家世清白……这桩婚事,朕准了。”

    韦氏猛地抬头,眼中还带着泪光,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小心翼翼的、不敢表露的狂喜。她连忙再次伏地:“妾……妾代如萱,叩谢陛下天恩!陛下隆恩,妾等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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