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停下脚步，看了眼手里脸色惨白的卢卡斯，又看了看远处机场航站楼模糊的轮廓。
“苗二哥。”
他开口道。
“在。”
“你带溪溪到那边能遮阳的地方等会儿。”
常胜指了指不远处，货运通道旁的一处简易工棚，道：“我跟他单独聊几句，很快。”
苗知礼点头，没有多问一个字：“好。”
常胜又转向林溪，语气放缓了些：“溪溪，苗二哥是昨天那家火锅店老板的亲弟弟，你和他去那边坐着休息下，喝点水。”
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我办完事就过来，别怕。”
林溪接过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她抬头看着常胜，小声道：“常哥，我……”
常胜笑了笑，道：“等我办完事再聊。”
说完，他就提着卢卡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机场边缘一片待开发的荒地。
杂草丛生，中间孤零零立着个废弃的驱鸟设备控制站。
红砖砌的矮房，窗户早就碎了，门也半塌着。
常胜一脚踹开锈蚀的铁皮门，灰尘簌簌落下。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些破烂工具和几卷锈铁丝。
地面是水泥的，积了厚厚一层灰。
他随手把卢卡斯扔在地上。
卢卡斯闷哼一声，蜷缩着咳嗽，半天才缓过气。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常胜一脚踩在他肩膀上，又把他按了回去。
“别急着起，咱们聊聊。”
常胜蹲下身，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卢，咱们都替彼此节省点时间，别让我问，你自己说，怎么样？”
卢卡斯喘着气，抬起眼看常胜。
眼神里混杂着恐惧，愤怒和一丝不甘。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教廷的档案里没有你。”
“我啊？”常胜歪了歪头，笑道：“我就是个普通游客，跟着旅行团到处玩的那种，这不巧了么，你搞事的地方，我刚好都在。”
话音未落，常胜就在卢卡斯脸上“抚摸”了一下。
“啪！”
一声脆响过后，卢卡斯被“摸”掉了两颗牙，半边脸瞬间肿起。
卢卡斯被这一巴掌扇得脑袋嗡嗡作响，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他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左脸火辣辣地疼，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我……”
他刚想说话。
“嘘——”
常胜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像结了冰。
“我问你答。”
他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仿佛刚才那一巴掌只是朋友间玩笑般的“抚摸”。
卢卡斯看着他那双眼睛，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废话，嘴里的牙齿都保不住。
“我……说。”
他声音含糊，因为缺了牙有点漏风。
“奈斯。”
常胜赞许点头，还伸手帮卢卡斯理了理凌乱的金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撸狗。
“早这么配合多好，非得让我‘摸’你一下才清醒。”
常胜收回手，指尖还沾着点卢卡斯头上的灰尘，随意在裤子上擦了擦。
“来，第一个问题。”
常胜蹲着没动，还是那副闲聊的姿态。
“你在黑山镇把大暗鼓仿品藏进景区石碑，又利用陈静，扩散‘火佛修一，心萨呒哞’的诅咒，是想唤醒大暗黑天的分身，对吧？”
卢卡斯心头一紧。
他肿胀的脸动了动，含糊道：“是……测试异端唤醒的可行性……”
常胜通过卢卡斯躲闪的眼神，知道他没说“干货”。
“测试异端唤醒的可行性？”
常胜笑了，伸手拍了拍卢卡斯肿起的脸颊，力道不重，却让卢卡斯疼得直抽冷气。
“老卢，你这就不实在了，大暗鼓仿品加定向诅咒，这叫‘测试’？你们是想在西北插根钉子，弄出个能持续制造混乱的‘污染源’吧？”
卢卡斯心头一凛，对方连“战略意图”，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强忍疼痛，努力让眼神显得“诚恳”。“不……不是这样，唤醒异端案例的数据，对完善我们的‘模型’也很有价值……”
卢卡斯依旧没有说实话。
故意用“数据”，“模型”这类词汇，试图蒙混过关。
“哦？模型？”
常胜饶有兴致地歪头。
“你所说的‘模型’，是指‘瘟疫传教’计划吗？”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卢卡斯大脑。
他的呼吸瞬间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