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并非是天空,而是一望无际、层层叠叠、巨大如云朵般的翠绿叶片,它们交织成一片浩瀚的、生机勃勃的绿色苍穹,阳光透过叶隙洒落,化作千万道柔和的光柱,其间有微小的发光孢子如星辰般缓缓飘荡。
脚下所踩的,是纹理清晰、坚硬如铁、宽达数十丈的虬结木质“地面”,这“地面”微微起伏,延伸向目光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源力,每一次呼吸都让人精神振奋,浑身毛孔舒张。远处,隐约可见更为粗壮、如同山岭般的枝干走向,以及建立在一些平坦枝桠或树干平台上的、风格奇特的建筑群落轮廓。
他们,竟然置身于世界树,树祖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层之中!而且是在一根无比巨大的主干分支的某个节点平台上!
“我们…真的在树冠上?”小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俯瞰星辰易,置身树冠难!尤其是这样一棵传奇的世界树之冠!
“应该是的,”永乐感受着体内欢呼雀跃、如鱼得水的黑色源力,以及周围无处不在的、对他极为亲和的本源能量,“我的源力在这里非常活跃,仿佛回家了。”
“可荒芜之海的深渊,怎么会连通到树冠?”小倪疑惑。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两人还没来得及仔细探索周围这梦幻般的环境,一阵急促而充满戒备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便从平台连接的一条木质廊道传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族圣地!”
只见一队约莫十人的守卫迅速出现,将他们包围。这些守卫身高接近三米,皮肤呈深褐色,带有树皮般的纹路,四肢关节处可见嫩绿的芽苞,眼神锐利,手中持着由坚韧木枝与某种晶体结合而成的长矛,矛尖自然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正是树人部落的战士!
永乐这才注意到,他们出现的位置颇为尴尬,正好处于这个平台中央一个被精致木质围栏保护起来的、直径约三米的小型水潭旁边,甚至他的一只脚距离潭水不过尺余。潭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和浓郁灵气,水面有淡淡的绿色光晕流转,显然绝非凡品。
“大胆狂徒!不仅擅闯圣地,竟还敢玷污圣泉!”为首的树人守卫队长,身形格外高大魁梧,见状勃然大怒,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弓箭手准备!将此二人就地格杀!”
他身后几名守卫立刻张开手臂,他们手掌的木质皮肤裂开,内部纤维迅速重组、拉伸,竟在瞬间形成了宛如硬木雕刻而成的强弓,一根翠绿的能量箭矢自动在弓弦上凝聚,箭头直指永乐和小倪,凌厉的杀气锁定二人!
“且慢!”永乐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处境。他不敢怠慢,迅速从随身的空间腰带中取出一物,那是一顶由苍翠藤蔓与不知名银色金属巧妙编织而成的桂冠,样式古朴,中央镶嵌着一颗温和的绿色宝石,正是当初在繁主宫殿,树人部落酋长木穹代表部落赠予他的“繁主桂冠”,象征着友谊与认可。
永乐将其戴在头上,同时朗声道:“诸位树人族的兄弟请勿动手!我乃繁族之主王永乐!身边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并非有意擅闯圣地,更无意玷污圣泉,实乃在荒芜之海遭遇空间异变,被莫名传送至此,对此地规矩一无所知!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桂冠上的绿色宝石在树冠环境下,似乎被激发,散发出柔和的绿光,与周围的生命能量隐隐呼应。
为首的守卫队长,名唤木熊,他自然是认得这顶部落信物的,狂暴的怒气顿时一滞,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他举起手,制止了手下放箭,但眼神依旧冰冷警惕:“繁主桂冠…你真是王繁主?”他仔细打量永乐,似乎在与某些传闻中的形象对比。
“正是。”永乐态度诚恳。
木熊脸色变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手下收起武器,但语气依然生硬:“既是繁主,又持有酋长信物,死罪可免。但你们玷污圣泉乃是事实,此事必须由酋长亲自定夺!来人,请‘护送’繁主二位,前往主殿面见酋长!”
守卫们上前,虽未捆绑,但态度强硬地“请”永乐和小倪离开圣泉平台,沿着一条环绕巨大树干螺旋上升的宽阔木质阶梯,向着更高处走去。
永乐无奈,与小倪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跟上。没想到繁主的名头在这里也不好完全免罪,这圣泉对树人部落看来至关重要。
阶梯漫长,沿途可见粗壮如公路的枝桠横向延伸,上面建有各式各样的树屋、了望台、甚至小型花园,许多普通树人,有的保持更多树木特征,有的则直接化为了人形在其中生活、劳作,看到被守卫“护送”的永乐和小倪,都投来好奇或警惕的目光。
不知上升了多高,他们终于来到一处格外巨大的平台,平台边缘自然生长着护栏般的虬结树根,中央则是一座完全由活着的巨木生长、雕琢而成的宏伟殿堂,古朴、庄严,与整个树冠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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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门口并无守卫,木熊示意永乐二人进去,自己则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