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七枚,才能完全解开地脉镇符的封印。”薛驼子收起玉瓶,影狩的喃喃声立刻停止,重新陷入昏迷,“影组织已经收集多少了?”
“它刚才说‘谷主要完整的火’。”玄真子沉吟,“意思可能是……已经集齐了部分,但还不够。所以才急着追杀我们——我们手里这枚,是他们需要的。”
“那其他精粹石在哪里?”玉笋问。
薛驼子摇头:“它神魂禁制太深,再刺激可能直接爆了。不过……”他顿了顿,看向东南方向,“刚才它昏迷前,瞳孔下意识往那个方向偏了一瞬——那是人的本能,思考关键信息时,视线会不由自主看向相关方位。”
“东南……”玄真子展开羊皮地图,手指顺着他们原本计划的撤离路线移动,“再往东南八十里,是‘落星泽’,一片常年被迷雾笼罩的沼泽湿地。地势复杂,毒虫瘴气遍布,人迹罕至。”
“适合藏东西。”玉笋接道。
“也适合埋伏。”薛驼子补充,“影组织知道我们会往那个方向撤,如果落星泽真的有另一枚精粹石,他们很可能在那里布下重兵,等我们自投罗网。”
三人沉默。
篝火在庙内噼啪作响,映着他们凝重的脸。
“去不去?”玄真子看向玉笋。
玉笋没立刻回答,而是走到那昏迷的影狩身边,蹲下身,伸手按在其胸口。
掌心净火微吐。
不是杀人,而是……净化。
极细微的净火渗入影狩体内,顺着经脉游走,最终停留在其丹田处——那里,有一小团被逆写符文层层包裹的、浑浊的地脉秽气。那是影狩修炼阴影功法时,从污染地脉中汲取的“养分”,也是控制其神魂的媒介之一。
净火触及那团秽气的瞬间。
“嗞……”
秽气被迅速炼化、净化,化作一缕精纯的、无属性的地脉炁,散入影狩四肢百骸。
影狩身体轻轻一颤,眉心那个不断蠕动的黑色符文,竟微微黯淡了一丝。
虽然只是一丝,且很快又恢复原状。
但确实有效。
“能净化。”玉笋收手,站起身,“他们的力量根源,是污染的地脉秽气。淬毒之焰,是天克。”
她看向玄真子:“去落星泽。不止为了钥匙,也为了……验证。”
验证这股新生的、融合了地脉本源炁的净火,对上影组织的主力,到底有多大威力。
验证他们这“佛道双修、至味为核”的路,能不能撕开那层笼罩江湖的阴影。
玄真子看着她眼中那簇平静却炽烈的火苗,心头最后一丝犹豫消散。
“好。”
他收起地图,看向薛驼子:“老薛,这俘虏怎么处理?”
薛驼子摸着下巴,盯着那影狩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留着。我有个想法……说不定能反过来,给影组织送份‘大礼’。”
他掏出更多瓶瓶罐罐,开始在那影狩身上忙活。
玉笋和玄真子则回到庙内,在篝火旁坐下,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夜色渐深。
月过中天。
庙外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凄厉悠长。
玉笋闭目运功,体内那缕地脉本源炁已完全炼化,冰火道基又凝实一分。她能感觉到,自己距离某个瓶颈,只差一层薄纸。
玄真子则反复体悟着刚才战斗中,与玉笋同息共享时的韵律。那种感知交融、动作同步的状态,若能长期维持,甚至固化……
两人各自修行,却因同息纽带的连接,真炁流转隐隐共鸣,在寂静的庙宇内形成一种和谐的韵律。
薛驼子忙活完了,搓着手进来,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
“搞定。”他压低声音,“我在那家伙神魂禁制外围,裹了一层‘拟态壳’。只要不直接触碰核心禁制,它看起来就和正常影狩没区别。我还给它下了个‘延时暗示’——等它醒过来,会‘记得’自己成功击退了我们,但我们也抢走了精粹石,往西北焚天谷方向逃了。”
“西北?”玄真子睁眼,“误导?”
“对。”薛驼子坏笑,“让他们主力往西北追,咱们往东南去落星泽。等他们发现不对,咱们说不定已经拿到第二枚钥匙了。”
“它能信?”玉笋问。
“禁制没破,它自己感知不到异常,只会觉得那些记忆是真实的。”薛驼子很有把握,“影狩这种傀儡,脑子都不太好使,全靠禁制控制。骗它们,比骗正常人容易。”
玄真子点点头,没再多问。
篝火噼啪。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玉笋。
她依旧闭目调息,长睫在火光映照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脸颊上那道旧疤淡得几乎看不见。左肩包扎处,僧袍破碎的边缘被火光照着,泛着粗糙的质感。
玄真子忽然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从自己僧袍下摆撕下一块相对完整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