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的细丝,已经爬满了他的脖颈,正朝着脸颊和头顶蔓延!
那个空洞的声音,在三人脑海里疯狂嘶吼:
——“饿!!!给我!!!都给我!!!”
主茧,被祭坛树散发出的、浓郁的“生命精粹”气息,彻底刺激到暴走了!
火种猛地睁开眼!
漆黑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焦点——但那焦点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只有纯粹的、疯狂的饥渴!
他扭过头,死死盯着玄真子。
然后,张开了嘴。
不是咬,而是……“吸”。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从火种口中爆发,目标直指玄真子胸口膻中穴的茧丝硬结!
他要吞掉子茧,吞掉玄真子体内那缕同源的、新生的“淬毒之焰”,吞掉一切能让他“饱”的东西!
玄真子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胸口硬结处的暗红光芒骤然亮到极致,与火种胸前的花苞光芒呼应、共鸣!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缕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淬毒之焰”,正在被强行拉扯、剥离!
玉笋立刻将火种从背上解下,按在地上。右手柴刀出鞘,刀尖抵在火种胸口花苞正上方。
不是要刺下去——是引。
她将自身的冰火之炁,顺着刀尖,全力灌入花苞!
不是压制,而是……“引爆”。
既然主茧想要吞噬,那就让它吞个够——吞下远超它承受极限的、纯粹而暴烈的冰火之炁!
花苞骤然收缩!
暗红光芒疯狂闪烁,内部的胶质剧烈蠕动,像煮沸的粥。蔓延的细丝瞬间僵住,然后开始……反向收缩!
不是退缩,是“消化”不了,被迫将吞进去的力量又“吐”出来!
火种的身体剧烈颤抖,漆黑的眼睛里,那疯狂的饥渴终于被痛苦取代。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像受伤的小兽。
玉笋脸色苍白如纸。
这一下,几乎抽干了她体内剩余的所有炁力。
但她没停。
柴刀刀尖依旧抵着花苞,冰火之炁持续灌入。
不是攻击,是“清洗”。
用她自己的炁,强行冲刷主茧表层的活性,将那些刚刚吸收的、来自祭坛树的“生命精粹”气息,一点点逼出来!
“嗤嗤——”
青烟从花苞表面冒起。
暗红的光芒,终于开始黯淡。
蔓延的细丝,也停止了前进,甚至往回缩了一点。
火种身体的抽搐,渐渐平息。
他闭上眼,再次陷入昏迷。
但胸口的花苞,依旧亮着。
只是那光,不再刺眼,而是一种更深的、更内敛的暗红,像烧到最后的炭火。
玉笋收回柴刀,踉跄了一步,被玄真子扶住。
“你怎么样?”玄真子声音发紧。
“没事。”玉笋摇头,看向祭坛树,“主茧暂时稳住了。但这棵树……必须毁掉。否则,它散发的‘生命精粹’会持续刺激主茧,下一次暴动,我未必压得住。”
玄真子点头。
他松开玉笋,走到祭坛树前,抬头看着树干上那个巨大的符号。
“薛前辈,”他忽然道,“您知道‘引火煅烧’的第一要诀是什么吗?”
薛驼子一愣:“什么?”
“不是‘引火’,也不是‘煅烧’。”玄真子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再次燃起那缕焦糖色火苗,“是……‘共鸣’。”
他掌心火苗的颜色,开始变化。
青紫色的外焰与焦糖色的内焰交织旋转,中心那丝近乎透明的白光,越来越亮。
然后,他将掌心,轻轻按在了树干那个巨大符号的正中心。
没有灼烧,没有破坏。
火焰像水一样,渗进了符号的刻痕里。
沿着那些暗红色的、流动的荧光,一路向下,渗入树干,渗入树根,渗入地底深处那个与地脉相连的“阵眼”。
他在用“淬毒之焰”,与这个古老禁制的“本源”,建立连接。
火焰所过之处,暗红色的荧光开始变色。
从暗红,变为橘红,再变为金黄。
符号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暖”。
不再是那种阴冷的、不祥的红。
而是像真正的、燃烧的火焰。
祭坛树开始颤抖。
不是风吹的那种摇晃,而是从根系深处传来的、仿佛整棵树都在“痉挛”的颤抖。
树干上那些暗红色的树皮,开始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健康的木质。
符号的刻痕,开始变浅。
内部的荧光,也开始消散。
仿佛这棵树,正在从一场漫长的、被强迫的“沉睡”中,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