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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显然是影狩所乘的黑色扁舟。那些“黑水鳐”法器显然也是特制,对流沙河环境适应性极强,速度虽略逊于他全力催动的“渡不归”,却胜在灵活稳定,且上面的影狩可以腾出手来攻击。
影狩们见一击不中,立刻改变策略。后方几艘黑水鳐上的人影同时抬手,竟不是发动攻击,而是各自打出一道道幽绿色的符光,射向前方河面。
那些符光入水即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点,如同有生命般在河水中穿梭、扩散。
“糟!是‘引秽符’!”薛驼子脸色大变,“这些杀千刀的,要引动河底真正的大家伙!”
仿佛印证他的话,河面之下,那些幽绿光点蔓延之处,河水开始不正常的翻涌,颜色变得更加深暗污浊,一股令人心悸的、远比泥瘴蛇可怕得多的阴秽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缓缓升腾。
“不能让他们继续!”薛驼子嘶声道,眼中血丝迸现,显然准备再次动用那种损耗极大的“定河”之法。
“前辈!”玉笋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身处绝境,“控船向左前方,那片有漩涡暗流的水域!”
薛驼子一愣,下意识朝她所指方向瞥去。那里水流明显更加紊乱,有几个不大的漩涡正在缓慢旋转,是河底暗流交汇的险地,平日行船都要避开。
“你……”
“信我!”玉笋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与此同时,她护着玄真子的左手微微一动,一小块坚硬的东西从她袖中滑落,无声无息地嵌入她扣着的船舷木板缝隙——那是之前从悬壶灶边捡拾的、一块特殊的黑竹炭屑,蕴含着悬壶灶火与黑竹的一丝奇异气息。
薛驼子一咬牙,到了这份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黑篙急点,操控着“渡不归”险之又险地划出一道弧线,冲向那片暗流汹涌的水域。
后方影狩见状,毫不犹豫驱动黑水鳐紧追而入。在他们看来,对方慌不择路闯入险地,正是围杀良机。
小船冲入暗流区,顿时剧烈颠簸起来,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力量撕碎。薛驼子全力稳船,脸色愈发苍白。
就是现在!
玉笋眼眸深处冰火之色一闪而过。她扣着船舷的左手,那嵌入竹炭屑的指尖,悄然渡入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心火”意蕴——那是她通过同息周天,从玄真子体内那簇心火中共鸣而来的一丝本源火意!
竹炭屑遇到这丝心火意蕴,如同火星落入油缸,骤然被引燃!但它燃烧的并非明火,而是一种无形的、与悬壶灶火同源的特殊波动!
这波动顺着船体木纹,瞬间传遍整艘“渡不归”,并与薛驼子之前激发的、那古老沉重的“土”之气息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振!
小船嗡鸣!
紧接着,下方那片暗流汹涌的河床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特殊的共振波动触动了!
“轰隆隆……”
低沉的闷响从河底传来,整片水域开始剧烈震荡!那几个原本不大的漩涡疯狂旋转、扩大,恐怖的吸力从中爆发!更可怕的是,浑浊的河水中,骤然涌出大股大股漆黑如墨、粘稠如胶的“沉淤秽气”!这正是被“引秽符”唤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共振提前引动并激怒的河底阴秽本源!
首当其冲的,便是追得最近的那两艘黑水鳐!
“不好!”
“快退!”
影狩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狂暴的暗流漩涡瞬间将他们的法器卷入,那粘稠的沉淤秽气更是无孔不入,疯狂侵蚀着黑水鳐的防护灵光,腐蚀着上面影狩的护体罡气。惨叫声、法器崩裂声、秽气侵蚀的“嗤嗤”声混杂在一起,两艘黑水鳐连同上面的影狩,眨眼间就被扩大了的漩涡吞没,消失无踪!
稍远处的几艘黑水鳐见状骇然,拼命想要转向逃离,但河水的震荡和紊乱的暗流大大影响了它们的灵活性,速度骤减。
薛驼子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狂吼一声,黑篙上黯淡的铁锈微光再次强行亮起,对着船底浊流狠狠一搅一推!
“渡不归”如同一条挣脱渔网的大鱼,借着暗流的推送和薛驼子不惜代价的催动,猛地从这片骤然爆发的险地边缘斜刺里冲了出去,将那片化为人间地狱的漩涡水域和剩余的影狩,远远甩在了身后!
船行良久,直到后方那令人心悸的污秽气息和混乱水声再也听不见,薛驼子才猛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他拄着黑篙,剧烈喘息,回头望去,昏暗中,老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以及深深的疲惫。
他看向依旧稳坐船中、脸色同样苍白却目光沉静的玉笋,又看了看她背上昏迷不醒的玄真子,眼神复杂至极。
“刚才……那是悬壶灶火的气息?”他哑声问,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会……怎能引动河底‘沉淤阴脉’的共鸣?”
玉笋缓缓松开扣着船舷、指甲已然发白的手指,掌心被粗糙木纹硌出了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