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选择，都服务于“真实感”。

    2010年1月到3月，《阿凡达》在内地狂揽13.4亿人民币票房，其ImAX 3d技术带来的沉浸感，对中国观众造成了降维打击。

    许昊在《阿凡达》上映第三天，紧急召集了周星驰和所有部门主管。

    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原定的特效标准，全部作废。现在，基准线是《阿凡达》，目标是超越它。”

    这意味着已拍摄完成的近三分之一的绿幕镜头需要重拍，以匹配更高的分辨率和3d景深要求；

    意味着昊天视觉刚磨合好的渲染农场，必须连夜升级；

    更意味着预算表上的数字，开始以亿为单位跳动。

    但许昊没有犹豫，追加投资的签字几乎没有停顿。

    许昊在片场待了整整一天。他没有干涉拍摄，只是观察。

    上午，他见证了“地下城长镜头”的拍摄。

    这是一个长达两分钟、穿越整个地下城主街的复杂镜头，涉及上千名群众演员、数百个摊位和全息广告牌。

    周星驰要求“每一帧都要有生活细节”。

    许昊看到美术组在摊位上摆放的，是2010年还未普及的“昊天生鲜”冷链包装盒；

    墙壁上的涂鸦，有“盼归”，也有“太阳，再见”这种带着悲壮幽默的句子。

    这些细节，构建了末日下真实可信的“中国式社会”。

    下午，他去了特效渲染中心。

    巨大的服务器阵列轰鸣着，冷却系统让室温低至18度。

    屏幕上，正在生成“地球驶过土星环”的镜头。

    不是简单的贴图，而是基于真实的天文数据，模拟数十亿计冰粒在行星引力下的运动轨迹，与地球发动机光焰的交互。

    负责人告诉他，仅这一秒的镜头，就需要三百台服务器连续渲染一个月。

    “值得吗？”

    负责人忍不住问，

    “观众可能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许昊看着屏幕上缓缓旋转的瑰丽星环，答道：

    “电影工业的差距，就在这些‘注意不到’的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注意不到’的地方，都做到极致。当一千个、一万个这样的细节堆叠起来，观众感受到的，就是前所未有的真实与震撼。那不是‘注意’，那是‘相信’。”

    傍晚，他与周星驰、刘德华等人一起看粗剪片段。

    近三个小时的素材，已初具雏形。

    从冰封的北京央视大楼，到上海奥运大厦崩塌的震撼，从空间站的孤独守望，到全球广播时各国语言依次响起的“再见，太阳系”……

    一种宏大的、属于全人类的悲壮与希望，扑面而来。

    刘德华看完，沉默良久，说：

    “我好像真的在空间站生活了一年多了。”

    周星驰则指着一段刘启与韩朵朵在废墟中争吵的戏：

    “这里，感情还要再收一点。末日下的情绪，是极度压抑后的爆发，不是日常的宣泄。”

    离开片场前，许昊与周星驰最后确认了时间表：

    2010年10月1日，全国公映。

    这个档期选择，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狙击”。

    《阿凡达》的热潮虽已过去大半年，但其树立的技术标杆和引发的科幻热情仍在。

    许昊要在国庆这个全民关注的档期，用一部制作水准对标甚至局部超越《阿凡达》、但内核完全属于东方文化、讲述中国故事的硬核科幻，完成一次漂亮的“回应”与“超越”。

    这不仅仅是票房之争，更是话语权之争。

    “上映后，我要做三件事。”

    许昊对周星驰说，

    “第一，全球同步上映，发行交给安德森家族在好莱坞的渠道，我们要进北美主流院线。第二，电影里所有重型机械、航天设备的‘昊天重工’标识，会推动我们实业板块的品牌国际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

    “电影上映后，昊天航空航天集团的‘领航员’空间站实体模型，以及基于电影设定的‘行星发动机’科普展，会在全球巡展。这部电影，是我们星海征程最好的广告。”

    周星驰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释然的笑容：

    “所以，这不只是一部电影。”

    “从来都不只是。”

    许昊望向窗外，暮色中的摄影棚轮廓，宛如一艘整装待发的星际巨舰，

    “这是新世界的预告片。”

    当晚，许昊在离开青岛的专机上，签批了最后一份文件：

    同意昊天视觉在电影上映后，独立融资，向全球承接特效制作业务。

    同时，昊天影视正式启动“科幻十条”计划，未来五年将投资扶持十部科幻电影、十部科幻剧集、一百个科幻文学项目。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