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在极限距离和强电磁干扰、厚重盐尘云的多重阻碍下,除了发出警报和进行有限的轨道扫描外,无法直接提供有效的空中支援。此刻争夺这片死亡盆地上空制空权的,是三方力量:
一方,是新伊甸地堡参与此次行动的残余空中力量,三架经过改装,代号“飞燕”的高速倾转旋翼机。它们原本的任务是战场快速支援、侦察和有限的对地攻击,此刻却被迫升空,迎战数量远超自身的空中威胁。飞行员是凯莉军官的部下,在指挥官失联后,由资深飞行员马克斯中尉临时指挥。他们的战机涂着新伊甸的蓝灰色数码迷彩,机翼下悬挂着空对空导弹和机炮吊舱,在低空灵活穿梭,试图驱散那些威胁地面部队和炮兵阵地的“归墟”改造无人机。
另一方,则是这片天空真正的主宰,或者说,是“灰烬摇篮”节点沉寂后,被激活或从更远区域调集而来的“归墟”空中单位。它们不再是之前那些锈迹斑斑的旧时代无人机残骸,而是一种极具威胁性的全新生物-机械混合体,因其迅捷如电、俯冲攻击的姿态,被龙宫技术员临时命名为“猎隼无人机”。它们拥有仿佛鸟类骨骼与黑色金属融合而成的流线型机身,翼展约三米,没有明显的螺旋桨或喷口,飞行时依靠机体后部数个小孔喷出幽蓝色高温等离子流,速度快得惊人,且异常灵活。它们的“头部”是集成化的传感器阵列和多联装的小型速射枪,发射的不是子弹,而是高速腐蚀性晶体碎片。数量……目测超过二十架,而且似乎还在从盆地东侧更远处增援。
还有第三方,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变数。在联合特遣队开始向东侧突围时,从侧翼紧贴着风蚀丘陵的阴影中,悄然出现了一群……飞行的生物。那不是鸟类,而是一种体型接近大型鹰隼,但翼膜更加宽大、呈现出暗褐色与土黄色斑驳伪装、颈部有着一圈如同项圈般角质环的生物。它们的喙部锋利,爪子上似乎抓着某种小型包裹。更奇特的是,它们飞行时几乎无声,且队形散而不乱,仿佛受到某种统一的指挥。
“是裂谷之子的‘风语者’!” 地面频道里,一名裂谷之子猎手激动地喊道,“是阿卜迪头领出发前,用我们部落秘法和特殊信息素驯化,留在后方预备的‘岩爪蝠’!它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疑问暂时无解。但“岩爪蝠”群的出现,立刻吸引了部分“猎隼无人机”的注意力。这些空中猎杀者对任何移动的、非“归墟”体系的目标都抱有天然的敌意。
于是,一场三方参与的“空中芭蕾”,在这片被死亡与辐射尘笼罩的天空中,骤然拉开序幕。
“猎隼无人机”群首先发难。它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群,一部分继续扑向地面正在突围的部队和脆弱的炮兵阵地,另一部分则分头迎向新伊甸的“飞燕”机和突然出现的“岩爪蝠”群。
“飞燕一号,锁定目标,发射红外制导导弹!” 马克斯中尉冷静的声音在飞行员频道响起。一架“飞燕”迅速锁定了一架俯冲向炮兵阵地的“猎隼”,机翼下火光一闪,一枚空对空导弹拖着白烟疾射而出。
然而,那“猎隼”在导弹即将命中的瞬间,机体猛地以一个近乎直角的不可能动作向上急转,同时尾部喷出更强烈的蓝焰加速,导弹竟然从它下方险险擦过,在远处空中炸成一团火球!
“该死!机动性太高!转向过载超出预期!” 僚机飞行员惊呼。
“猎隼”们开始展现其恐怖的空中格斗能力。它们速度快,转弯半径极小,能做出许多违背传统空气动力学的诡异机动。新伊甸的“飞燕”虽然也是优秀的高速机,但在这种近乎“鬼魅”的对手面前,显得笨拙了许多。机炮的扫射往往被轻易躲过,导弹也难以锁定这些忽左忽右、不断变速变向的目标。
一架“飞燕”试图用机炮压制一架“猎隼”,却被另一架从侧后方袭来的“猎隼”用腐蚀晶体弹幕击中机翼,蒙皮瞬间被蚀穿,冒着黑烟向下坠去。飞行员勉强控制住机身,被迫脱离战场。
与此同时,“岩爪蝠”群则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它们不与“猎隼”正面抗衡,而是利用自身更小的体型、更佳的隐蔽性和对复杂低空地形的熟悉,进行骚扰和规避。它们灵巧地在山丘和沟壑间穿梭,吸引“猎隼”进入不利于其高速机动的狭窄空间。偶尔有“猎隼”被引诱过低,试图用速射枪攻击时,“岩爪蝠”会猛地散开或钻入岩石缝隙,让攻击落空。甚至有几只“岩爪蝠”利用爪子上携带的装有刺激性粉末或强光闪爆剂的小型包裹,看准时机投掷向“猎隼”的传感器阵列,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成功干扰了其锁定和追击。
马克斯中尉很快意识到,单打独斗只是送死。“飞燕二号,三号,向我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