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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用一种不容置喙的温柔,将那个还在僵硬的女人,带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赫利俄丝的身体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但她还是跟着他,一步一步,坐了下来。
就坐在梅根的旁边。
梅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咔嚓。
声音在空旷的影厅里,格外刺耳。
梅塔也坐下了。
他坐在赫利俄丝的另一边,将她和梅根隔开。
谎言坐在梅根的另一侧。
四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像四个互不相识的,孤独的怪人。
银幕上那部烂片的片尾曲,终于在一片哀嚎中结束了。
灯没有亮。
没有人离开。
几秒钟后。
银幕再次亮起。
一部新的电影开始了。
看片头,是部喜剧。
浮夸的音乐,鲜艳的色彩,演员们挤眉弄眼,说着自以为有趣的笑话。
台下。
赫利俄丝的肩膀,开始轻微地,无法抑制地颤抖。
她低下头,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里漏了出来。
旁边的谎言,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无声地决堤。
她没有捂脸,也没有发出声音。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银幕,任由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自己的衣服上。
梅根啧了一声。
“这可是喜剧诶。”
她把怀里的爆米花桶,又往谎言那边推了推。
“吃点甜的,能治百病。”
谎言没有看她。
她只是伸出手,机械地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嚼着。
甜味和咸味在口腔里炸开。
眼泪流得更凶了。
梅塔没有看银幕。
他也没有看梅根。
他只是侧着头,安静地看着身边的赫利俄丝。
看着她因为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肩膀。
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安慰。
没有拥抱。
他只是坐在那里。
像一座沉默的山,一片包容的海。
用自己的存在,为她隔绝了整个世界。
喜剧结束了。
马上,又一部电影开始。
一场又一场。
只是有两位一直在哭泣。
……
银幕,终于彻底黑了下去。
刺眼的,惨白的灯光,毫无预兆地亮起。
将影厅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空荡荡的爆米花桶,被泪水浸湿的纸巾,还有四个格格不入的怪人。
谎言第一个站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
就那么安静地,像一道融入背景的影子,走出了放映厅。
赫利俄丝还坐在那里。
她肩膀的颤抖,终于停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的痛苦,正在一点点地,重新凝结成冰冷的坚冰。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她看着梅塔,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姿态懒散的梅根。
“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梅根伸了个懒腰,紫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
她看着赫利俄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不用谢。”
她顿了顿,那双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纯粹的,属于神性的愉悦。
“毕竟,绝望的滋味,确实不错。”
赫利俄丝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然后,她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自嘲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笑。
“您还是如此热衷于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看着梅根,眼神里带着某种看透一切的了然。
“如果想要品尝我的话。”
赫利俄丝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
“就找一家无人的电影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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