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酒后失德,常借酒撒疯、辱骂他人。
亲戚们畏惧他醉后的狂态,多避而远之。
一次,他去族叔家做客。
席间有客人,欣赏他诙谐风趣,两人相谈甚欢,于是开怀畅饮。
不久缪永定醉意上涌,恶习复发,开始借酒撒疯,辱骂同席客人。
客人愤而离席,族叔出面调解,他却认为叔父偏袒外人,迁怒于叔父,言语愈发狂悖。
族叔无奈,只得通知其家人。
家人将他强行扶回家中。
刚放到床上,他便四肢僵冷,气息全无,看似已死。
他的魂魄,被一名戴黑帽的阴差拘去,带到冥府。
缪永定心中忐忑,猜测是因酒后斗殴,被人告状,但又自恃是读书人,心想不至于重判。
他偷看身旁的黑帽人,见对方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不敢多问。
堂上阴吏宣布,案件明日审理,众人散去。
缪永定无处可去,只得缩在街边屋檐下。
黑帽人怒骂他是“酒疯无赖”,嫌他没钱没处安身,甚至威胁要打碎他的骨头。
缪永定吓得不敢作声。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会在此?”
缪永定回头一看,竟是已故多年的母舅贾氏。
他顿时醒悟自己已死,悲惧交加,哭求舅舅救命。
贾舅认出,押解他的黑帽人是“东灵”使者,便客气地邀请对方,到自家酒肆暂歇。
席间,贾舅询问缘由。
黑帽人说,冥王外出公干,恰巧撞见缪永定酒后发狂,冒犯天威,因此命他将其拘来。
冥王尚未归来,不知将如何定罪,但冥王素来痛恨此类狂悖之徒。
缪永定听后吓得冷汗直流,筷子都拿不稳。
黑帽人酒足饭饱后离开,将缪永定暂交贾舅看管。
贾舅痛心地责备外甥,说他从小被父母宠溺,酒后失德也不加管教,如今闯下大祸。
缪永定伏地痛哭,表示悔恨。
贾舅表示自己在阴间经营酒肆,与东灵使者有些交情,愿意帮忙周旋。
但他说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用十万冥钱打点。
缪永定满口答应。
贾舅让他先在自己家暂住。
第二天,东灵使者来探望。
贾舅私下与其商议,最终谈妥:
贾舅先垫付一千缗作为定金,余下九万九千缗,缪永定还阳后十日内烧化还清。
缪永定喜出望外,问要多少钱。
贾舅说只需百提金银纸箔即可。
缪永定觉得容易,便答应下来。
快到中午,使者还没来,缪永定便想出去走走。
贾舅嘱咐他不要走远,他答应后便出了门。
街上景象与人间无异。
他看到一座高墙深院,似是牢狱,对门是一家酒肆,生意兴隆。
肆外有一条黑溪,水色漆黑,深不见底。
他正看得出神,酒肆里有人叫他:“缪君何来?”
他一看,是邻村的旧友翁生,十年前曾有文字之交。
两人久别重逢,十分高兴,便进店饮酒叙旧。
几杯酒下肚,缪永定旧病复发,开始挑剔翁生的毛病,言语间渐渐带刺。
翁生劝他,改掉酒后骂人的毛病,缪永定却觉得被冒犯,勃然大怒,拍桌痛骂。
翁生见他不可理喻,鄙夷地拂袖而去。
缪永定追到溪边,动手推搡,甚至捋下翁生的帽子。
翁生大怒,反手将他推入黑溪。
溪水不深,但水下布满利刃,瞬间刺穿缪永定的肋骨和腿骨,将他钉在水中。
黑水腥臭不堪,混杂污秽,不断涌入他的口鼻。
岸上围观的鬼魂哄笑不止,无人施救。
危急时刻,贾舅赶到,将他救起,怒骂道:“你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简直不配为人!我救不了你,你还是随东灵去受刑吧!”
缪永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认罪。
贾舅这才告诉他实情:东灵使者刚才来过,要他立下字据。
他没等到人,贾舅只好代他立了契约,并垫付了一千缗。
余款必须十日内烧化还清。
贾舅叮嘱他,还阳后务必在十日后子夜,去村外荒野焚烧纸钱,否则阴债难了。
说完,贾舅将他推回阳间。
缪家正为他准备后事。
他已昏死三天,家人以为他醉死,但还有一丝气息。
此时他猛然苏醒,剧烈呕吐,吐出数斗黑水,臭不可闻。
吐完后大汗淋漓,身体才渐渐凉爽。
他将阴间经历告诉家人。
随后,他身上被利刃刺穿的地方开始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