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暑气蒸腾,蝉鸣聒噪。
毕怡庵,是个风流倜傥、豪放不羁的人物。
他体态丰腴,满面虬髯,在读书人中颇有名望。
一次,他因事前往他担任刺史的叔父的一处别业,并在楼上小憩。
这座楼阁素来有闹狐的传闻,空置已久。
毕怡庵每次读到《青凤传》中狐仙的故事,便心驰神往,恨不能亲身一遇。
此刻独坐楼中,他不由得摒除杂念,凝神静思,脑海中尽是狐仙幻化的窈窕身影。
不知不觉,日影西斜,暮色四合。
暑热未消,毕怡庵索性敞开门户,和衣躺在席上纳凉。
朦胧睡意中,忽觉有人在轻轻摇晃他的肩膀。
他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定睛一看,只见床前伫立着一位妇人,年纪约莫四十出头。
眼角虽已刻上岁月的痕迹,但仪态风雅,气韵犹存,绝非寻常村妇。
毕怡庵心中惊疑不定,急忙问道:“你是何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那妇人掩口轻笑,声音温婉:“郎君莫惊。妾身乃是狐仙。
感念郎君日间在此楼中,心念专一,对我族类心怀向往,此情此意,妾身深为感动,故特来相见。”
她的目光清澈,带着一丝洞察人心的了然。
一听是狐仙,毕怡庵心头那点惊惧,瞬间被惊喜取代。
他本就是豁达不羁之人,此刻更是心花怒放,忍不住口出戏谑之语:
“哦?竟是狐仙娘子驾临!
小生日思夜想,今日得见仙颜,真是三生有幸!
不知娘子芳龄几何?
洞府何处?可愿与小生……”
他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妇人。
妇人并不着恼,反而又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与豁达:
“郎君说笑了。妾身这把年纪,纵使别人不嫌弃,自己早已羞愧难当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妾身膝下有一小女,年方及笄,姿容尚可,性情温婉。
若蒙郎君不弃,可让她来侍奉郎君起居。
明晚此时,请郎君务必独处此室,妾身自会携她前来相会。”
言罢,不等毕怡庵回应,妇人身影如轻烟般一晃,便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
毕怡庵呆立原地,心中如沸水翻腾,又是难以置信,又是狂喜期待。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几乎未曾合眼,脑海中不断勾勒着那狐女的容貌身姿,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好不容易熬到次日傍晚,毕怡庵早早便沐浴更衣,将房间收拾得整洁清爽,又在案头点燃了一炉上好的檀香。
香烟袅袅,弥漫一室,更添几分神秘幽静的氛围。
他正襟危坐,屏息凝神,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几乎要蹦出来。
夜色渐浓,月华如水。
就在他等得心焦难耐之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低语。
门扉无声开启,只见昨夜那位狐仙妇人果然如约而至,身旁还跟着一位少女。
少女一出现,毕怡庵顿觉眼前一亮,仿佛满室烛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她身着素雅的月白罗裙,身姿窈窕,步履轻盈,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容颜更是清丽绝伦,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肌肤胜雪,唇若点樱。
她微微垂首,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那份娴静温婉的气质,当真是尘世难觅,旷古无双。
妇人将女儿轻轻推到毕怡庵面前,对少女柔声嘱咐道:
“儿啊,毕郎君与你乃有夙世姻缘,你今夜便留在此处陪伴郎君吧。
切记,明晨天光未亮时,务必归来,莫要贪睡误了时辰。”
她的语气慈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少女低低应了一声“是”,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更添娇媚。
妇人又对毕怡庵微微颔首,便如来时一般,悄然隐去。
室内只剩下毕怡庵与那狐仙少女。
烛光摇曳,映照着少女娇羞无限的容颜。
毕怡庵心旌摇荡,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
少女并未挣脱,只是头垂得更低,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
毕怡庵只觉入手温软滑腻,一股幽香沁入心脾。
他引着少女,缓步走向罗帏深处。
少女顺从地跟随,步履间裙裾轻扬,如踏月而行。
红烛摇曳,烛光将房间映照得一片通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罗帐低垂,如同轻柔的云朵般缓缓飘动,为这房间增添了几分朦胧和神秘的氛围。
毕怡庵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只觉得自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