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一段路程,还能看到圣殿结构的延伸痕迹:巨大的能量导管残骸横亘在通道两侧,管壁上布满了暗紫色的能量侵蚀纹路,有些地方已经破裂,露出内部早已冷却凝固的、如同黑曜石般的未知物质;刻满星灵族古老符文的支撑柱基半截埋在岩层中,符文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只剩下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当年的辉煌;还有一些用途不明、现已破败的巨型机械结构,齿轮与轴承锈迹斑斑,部分部件悬挂在半空,随着通道内微弱的能量气流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如同风中残烛。
但这些人工造物很快就被更加原生、也更加狰狞的景象所取代。
通道之外,开始出现沸腾翻滚的能量岩浆,它们并非地质意义上的熔岩,而是高度浓缩、极度不稳定的暗影能量与星核原始物质,在凡光核心亿万年的持续冲突中被“烹煮”而成的诡异产物。岩浆呈现出妖异的暗红与污紫交织的色泽,表面不断翻滚涌动,冒出一个个篮球大小的气泡,这些气泡在上升过程中不断膨胀,最终破裂时,会释放出带着刺鼻气味的有毒气体,以及闪烁着黑色电弧的精神残渣——那些是被暗影能量侵蚀殆尽的生物意识碎片,散发着绝望与痛苦的波动。扭曲的、仿佛生物骨骼般的黑色结晶簇从“岩浆”中突兀地刺出,长度从数米到数十米不等,棱角锋利如刀,却又在能量乱流的冲击下不断崩解、重组,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如同某种巨型生物在咀嚼骨骼。
空气中(如果那还能被称为空气)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刺鼻硫磺、臭氧与腐烂金属的可怕气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辐射尘气息,即使有能量膜的过滤,依然丝丝缕缕地渗入,刺激着鼻腔与咽喉,令人作呕。通道内的温度也在急剧升高,从最初的微凉逐渐攀升至灼热,能量膜表面不断泛起涟漪,将多余的热量导散,若非这层保护,他们瞬间就会被高温汽化。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无孔不入的“声音”。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物理声响,而是这片区域本身蕴含的、亿万年来积累的痛苦、愤怒与虚无的集体意识回响。它比圣殿上层的低语更加原始、更加狂暴,如同无数疯子的呓语与濒死者的哀嚎混合成的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持续冲击着每个人的精神防线。那些“声音”没有具体的语义,却能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勾起最原始的恐惧与绝望,仿佛要将人的理智一点点撕碎,拖入无边的黑暗。
托尔脸色铁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紧紧抓着手中的工程锤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甚至微微颤抖。作为矮人,他天生拥有极强的精神韧性和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度,但在这片纯粹的负面情绪海洋中,他也只能依靠种族天赋硬抗,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艾拉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她的空间感知在这里受到了严重扭曲,原本清晰的空间脉络变得如同缠绕的乱麻,每一次感知延伸都像是在穿越不断变幻的噩梦,她必须全神贯注,调动体内所有凡光能量稳定心神,才能确保脚下能量通道的结构稳定,避免众人坠入外侧的能量岩浆之中。亚欧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白金光芒,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光芒所及之处,那些狂暴的精神噪音似乎都被压制了几分,他主动将自身的凡光能量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小型的精神防护场,为同伴分担着一部分精神压力,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只有紧握剑柄的手指,暴露了他同样在承受着巨大的负荷。
星芽的状态最为特殊。她手中的星核凡光钥匙在这里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共鸣震颤,钥匙表面的银蓝色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不断闪烁着光芒,既像是归家游子的激动,又像是面对母亲惨烈伤口的悲痛。那些狂暴的精神噪音中,她甚至能分辨出一些更加古老、更加模糊的“音节”——那是星核星球本身,在遭受了万古的割裂、侵蚀与痛苦后,发出的无意识呻吟。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颗星球的痛苦,仿佛那些伤口也在自己身上灼烧,钥匙传递来的共鸣越来越强烈,每一次震颤都像是在与星核的心跳同步。
“我们正在穿过……‘伤痕区’。”星芽的声音艰涩而沙哑,通过团队内部的精神通讯传递给三人,“是当年星灵族强行剥离凡光核心‘阴影’面,以及后续暗影能量反扑、核心持续挣扎时,对星球结构造成的最深层次破坏……这里充斥着最原始的怨念和能量污染,是整个星核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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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持续了似乎无比漫长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只有一瞬。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