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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时向前。步伐一致,间距精准,封死了所有逃跑的角度。专业的围捕阵型。
包拯向后退。一步,两步,背脊抵到了书桌边缘。他的右手还握着那份密报,左手则撑在桌面上,颤抖得连纸张都发出簌簌声响。
“印信……”他忽然说,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你们要的是这个,对不对?”
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去够书桌内侧的抽屉。动作笨拙,甚至碰倒了笔架,毛笔滚了一地。
刺客们停下脚步,交换了一个眼神。中间那人点头:“聪明。交出印信,可以少受点苦。”
包拯的手指终于摸到抽屉把手。他用力拉开——太用力了,整个身体都跟着踉跄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左手“无意”中碰到了抽屉内侧一个凸起的木瘤。
咔哒。
极轻微的机括声。
书房四角的灯烛同时熄灭。不是被风吹灭,而是烛芯里预藏的磷粉被机关触发,瞬间燃烧殆尽,留下浓密的灰色烟雾。烟雾带着刺鼻的辛辣味,迅速弥漫整个房间。
“闭气!”刺客首领急喝。
但已经晚了。烟雾不只是障眼法——里面混了曼陀罗花粉和胡椒素的混合粉末,接触黏膜就会引起剧烈的灼痛和眩晕。三名刺客同时捂住口鼻,咳嗽,眼泪直流。
包拯没有闭气。他在机关触发前就屏住了呼吸,同时从袖中抽出一条浸过解药的丝巾,快速掩住口鼻。他的动作依然显得笨拙,左手的颤抖让系丝巾的动作多花了两秒。
但这两秒里,他已经完成了三件事:
第一,用右脚后跟踢了书桌底部的暗格。七颗铜珠滚出来,在地板上沿着预设的凹槽滚动,发出杂乱但特定节奏的声响——这是给外面暗哨的信号。
第二,左手从乌木杖顶端拧开暗格,取出一卷半透明的丝线。线浸过特殊的香粉,沾衣即附,三天不散。
第三,他向前“踉跄”了一步,右手看似慌乱地挥舞,实则精准地在每个刺客的衣襟内侧,用特制的钩针缝入了一小段丝线。针法粗糙,线头外露——刻意留下破绽。
整个过程不到十息。
烟雾开始散去时,包拯已经“跌坐”在地,背靠着书桌,剧烈地咳嗽,左手抖得像是风中落叶。乌木杖倒在手边,看起来完全是个失去抵抗能力的伤者。
刺客首领第一个恢复视力。他拔刀上前,刀尖抵住包拯咽喉。
“玩这种小把戏……”他的声音因黏膜灼伤而更加嘶哑,“找死。”
包拯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月光重新照进房间,落在他脸上,额前的月牙疤痕此时红得发亮——不是血迹,而是皮下血管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扩张。
“你们的主子,”包拯开口,声音因为咳嗽而断断续续,“有没有告诉过你……六年前那三个人,最后是怎么死的?”
刺客的手微微一僵。
“毒发?”包拯继续说,每个字都像冰锥,“不,他们活得好好的。至少活到被送回去复命,活到向主子详细禀报了刺杀过程,活到……把他们主子最想知道的、关于我的情报,一字不落地带回去。”
刀尖又前进半分,刺破皮肤,血珠渗出。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包拯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有种诡异的美感,“测试一个人的价值,最好的方法不是看他能打赢谁……而是看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让他活下去而布局。”
话音刚落,书房外传来脚步声。
整齐、沉重、铁甲碰撞的金属声。不是一两人,而是一队。火把的光从窗纸透进来,将整个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巡防营!”外面有人高喝,“包围书房!擅动者格杀勿论!”
刺客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包拯:“你算计好的?”
“算计?”包拯轻轻摇头,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我只是……在你们来之前,给巡防营都指挥使送了封信。信上说,今夜可能有贼人潜入官署,盗取机要印信。”
“印信是诱饵?”
“印信是真的。”包拯说,“印信所在的抽屉机关也是真的。唯一假的,是时间——我信里写的贼人潜入时间,是丑时三刻。”
他抬眼,看着刺客首领的眼睛:“你们来早了半个时辰。所以现在,在巡防营看来,你们不仅是贼,还是‘意图杀害朝廷命官’的重犯。”
门外传来撞门声。
三名刺客急速对视。首领咬牙,收刀,低喝:“走!”
他们冲向窗户——那是唯一的生路。但就在首领跃上窗台的瞬间,包拯用还能动的右手,抓起倒在地上的乌木杖,杖底对准窗外,拇指按下隐藏的机括。
咻!
一道银光没入夜色。
窗外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另外两人还是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