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带着风尘仆仆的福康县保安团主力赶到时,二龙山上早已旌旗招展,人马喧嚣。大当家震三江闻讯,亲自带着一众头领迎出寨门。
“哈哈哈!大旅长,可把您给盼来了!”震三江声若洪钟,抱拳行礼,身后是腰别双枪的三江红,以及一众剽悍的土匪头目。
常威勒住马缰,利落地翻身下马,笑着还礼:“大当家的,别来无恙!这回,可不是在咱这白山黑水转悠了,兄弟我带你和弟兄们,到关内花花世界去转转!怎么样,敢不敢去?”
震三江眼中精光一闪,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那敢情好!窝在这山沟里骨头都快生锈了!跟着你常旅长干,刀山火海咱也闯他一闯!”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土匪特有的狡黠,“不过……常旅长,关内可是直系的地盘,吴佩孚那老小子可不是善茬,咱们这趟是去啃硬骨头啊?”
常威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硬骨头才香!随便啃下来几口肉,都够咱们大家伙发财了!”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英姿飒爽的三江红,故意低声揶揄震三江道,“我说震大哥,这都多久了?咋还没把三江红妹子这朵带刺的玫瑰给摘到手呢?你这大当家的,也不中用啊?”
他声音虽低,但谭鲜儿打小就耳聪目明,站在稍远处的她显然听到了,她脸上瞬间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狠狠瞪了常威一眼,又飞快地别过头去,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枪柄,显然有些羞恼。
震三江被戳到痛处,老脸一红,尴尬地嘿嘿两声,搓着手道:“这个……这个……咳咳,好饭不怕晚,好饭不怕晚嘛……”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三江红的背影,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就在这时,山下又是一阵马蹄声急响,一队人马旋风般冲上山来,为首一员女将,红巾包头,身段婀娜却透着一股飒爽彪悍,正是雪桃山的三当家赵苏红!
“二当家!你这可让姑奶奶我好找啊!”赵苏红人未到声先至,她利落地跳下马,径直走到常威面前,一双凤眼在他身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火热与嗔怪,这常威收服雪桃山众匪,还顺带当了把雪桃山二当家把她给睡了。
常威看到她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特意交代他们让你留在雪桃山嘛?!”他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拂去肩头沾染的尘土,动作亲昵。
赵苏红自然也很享受这份亲昵,却故意板起脸,用马鞭轻轻戳了戳常威的胸口:“少来这套!下回再敢不让姑奶奶来,小心我带着弟兄们打进福康县城去!”
周围震三江等人看着这两人毫不避讳的互动,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常威见人马基本到齐,神色一正,环视众头领,沉声道:“好!人齐了!事不宜迟,废话不多说,咱们立刻出发,目标——山海关!”
山海关外,直奉战场,炮兵阵地
奉军阵地上,一排排克虏伯重炮昂首向天,炮口喷吐着炽烈的火焰和浓烟,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放!”
“轰!轰轰——!”
炮弹划破天际,带着死神的尖啸,狠狠砸向对面直军的山头阵地。瞬间,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泥土、碎石、残肢断臂被抛向空中,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头顷刻间化为一片焦土。
直军阵地前沿,马克沁重机枪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泼洒向正在匍匐前进的奉军士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但后面的士兵依旧红着眼,在军官的嘶吼下,利用弹坑和障碍物,顽强地向前跃进。
古老的城墙下,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白刃阶段。奉军敢死队冒着城头倾泻而下的手榴弹和步枪火力,强行架起云梯,嘶吼着向上攀爬。城墙上,直军士兵用步枪、大刀、甚至石头,拼命抵抗。不断有人从高高的城墙上惨叫着跌落。
终于,有奉军士兵爬上了城头,立刻陷入了惨烈的肉搏战,刺刀的碰撞声、临死的惨嚎声、疯狂的怒吼声响成一片。一面残破的奉军军旗,在几经易手的城垛上艰难地竖起,随即又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整个战场,如同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无情地吞噬着生命。炮火的烈焰映照着士兵们扭曲而疯狂的面孔,焦黑的土地上是纵横交错的战壕和弹坑,残破的旗帜在硝烟中无力地飘动。战争的残酷与激烈,在这面战场展现得淋漓尽致。
奉军第一军团前线指挥部
“立正!”
随着卫兵的一声高喝,身穿呢子军大衣的张学良走进了屋内。屋子里,烟雾缭绕,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铺在桌子上,周围围着姜登选、韩麟春等好几名第一军团的少将级军官。
但那些军官见到张学良,现在都得朝他敬礼!只因张学良此时军衔已经是中将!更是统管一三军团前敌总司令!一桌子的少将纷纷转身朝他敬礼。
张学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行啦行啦!都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