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玄，试探性地问道：“那太墟界主？”
太墟界主，那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那个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的存在。
林玄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站起身，拍了拍江旭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们毕竟是兄弟，所以只能是你们的‘家事’。”
江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林玄却已经转身朝着家门口走去。
他的脚步轻快，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走到门口时，还回头冲江旭笑了笑，语气轻松：“别想太多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说完，他推门走进了屋里，很快，客厅里便传来了林曦的抱怨声和林玄的笑声。
“死老哥！你居然敢偷偷回来不告诉我！”
“臭丫头，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
“谁要你的惊喜！赶紧把你带的特产交出来！”
江旭站在楼道里，听着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林玄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到底是谁？
自己的旅途，又通往何方？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脑海里，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曾握过星河，也曾扛过风雨，如今却只是一双用来洗碗、做饭、打理网吧的手。
他贪恋这个世界的温暖，贪恋薇薇的陪伴，贪恋这份平凡。
可林玄说的没错，他的旅途，不止于此。
晚风再次吹过，卷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江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入夜，喧闹了一整晚的屋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江旭将客厅里的杯盘狼藉收拾干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江薇薇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恬静又安稳。
江旭站在床边，俯身帮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在床边守了许久，直到确认妹妹睡得安稳，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一地清辉，将房间映照得朦朦胧胧。
江旭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林玄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些关于万界、关于起源世界的秘密，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辗转难安。
倦意渐渐袭来，意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模糊不清。
朦胧之间，他仿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是一个昏黄的夜晚，路灯的光芒将柏油路染成了暖黄色。
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脚步轻快，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温柔。
那是……曾经的江旭。
依旧是熟悉的剧情，少年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躺在地上，身体的剧痛越来越清晰，意识却在一点点消散。
他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也染红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写着“薇薇生日快乐”的蛋糕小票。
绝望，不甘，憎恶……
无数的情绪像是潮水般，在他的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还没来得及给妹妹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不甘心那个作恶多端的混蛋，能逍遥法外。
这份浓烈到极致的意念，像是一道无形的光芒，从少年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穿透了夜色，穿透了时空，飘向了远方。
飘向了一片不存在时间，不存在空间的混沌之地。
这里是一片虚无，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
少年的意念，如同沧海一粟，坠入了这片混沌之中。
而在这里，早已汇聚了无数道来自不同世界的意念。
有战死沙场的将军，临死前还在惦念着家国百姓；有错过挚爱的书生，穷极一生都在悔恨当初的退缩；有守护不了族人的族长，带着满腔的愧疚闭上了双眼；还有无数像少年一样，死于非命，带着不甘和遗憾离去的灵魂……
这些意念，带着各自的执念，在混沌之中飘荡，碰撞，融合。
少年的意念，也融入了这片洪流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混沌之中，一点微光悄然亮起。
那点微光，吸收着无数意念中的不甘、希望与期待，慢慢凝聚，慢慢成形。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孕育，一个不可言状的存在，在这片混沌之中，缓缓诞生。
他没有记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