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云舟心中尚存疑虑——鸠摩智口中所说的六位天人境高手,是否包含了那位神秘的扫地僧?
若已算在内,局势尚可预料;
若并未计入,那么大元国此次针对大宋的图谋,恐怕将充满变数。
此时,见楚云舟正抚着下颌,目光深邃似有所思,鸠摩智心头更是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他唯恐稍有不慎,在应对提问时露出破绽,被楚云舟等人察觉端倪。
在这高度戒备之下,冷汗早已悄然浸透了他的后背。
甚至此刻,鸠摩智竟隐隐怀念起庞斑来。
前两次行动时,只要有庞斑在场,楚云舟的所有质问都直指庞斑,自己只需静立一旁便可安然无事。
哪像如今,独自中毒被困,还要单独面对楚云舟等人的连番盘查。
片刻之后,楚云舟的目光重新落在鸠摩智身上。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微微凹陷的太阳穴,随即开口问道:“今年在武当见到大师时,您尚处宗师境圆满,不过数月光景,却已踏入大宗师境中期。这般进境速度,实在令人惊讶。不知大师可有迅速突破境界的秘法?”
面对此问,鸠摩智坦然相告,将自身突破的经历如实陈述。
当楚云舟得知密宗竟有能以秘术将功力转移至他人之身的手段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趣。
“详细说说?”
不止楚云舟专注倾听,连车厢外的曲非烟三女也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尤其是曲非烟,侧耳倾听之际,脑袋竟已半探入车厢之内。
眼看众人皆兴致勃勃,鸠摩智连忙补充道:“此法一生仅能施展一次,且须一名天人境高手以真元辅助,传功者与受功者均须自愿,并修习同源攻法方可施行。”
听罢这番解释,曲非烟当即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兴致顿失。
水母阴姬与怜星likewise兴味索然。
见众人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鸠摩智暗自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单是楚云舟那神出鬼没的下毒手段,他就心有余悸。
连已入天人境初期的庞斑都能无声无息地中招,倘若这位煞星盯上了密宗,潜入其中悄然投毒,那便不只是生死之事了。
真若如此,鸠摩智觉得自己要么被逐出密宗,死后连个牌位都不得立;
要么就是密宗干脆提前为他设个灵位,让日后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前来瞻仰,当作反面教材世代警示。
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他万万不愿承受的。
待心绪稍定,楚云舟再度看向鸠摩智,语气平静地问道:“大师既然一路追踪至此杏里镇,可知接下来杏子林中将有何事发生?”
闻言,鸠摩智沉默数十息,试探性地答道:“丐帮大会?”
楚云舟轻轻摇头,唇角微扬。
见状,鸠摩智略作思索,小心翼翼地回应:“那……小僧或许,的确知晓一二。”
见鸠摩智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别说是水母阴姬与怜星,就连王语嫣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然而笑过之后,王语嫣却忍不住悄然望向楚云舟,眼中泛起一丝好奇。
她虽从未踏出曼陀山庄半步,但对鸠摩智之名亦有所耳闻。
适才几句交谈之中,她已知晓此人如今的修为——
大宗师境中期。
此等境界,在整个大宋境内,已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物,面对楚云舟时竟如履薄冰,处处小心,不敢有丝毫造次。
再加上水母阴姬与怜星的身份背景,使得此刻唇角含笑的楚云舟在王语嫣看来,仿佛被层层迷雾笼罩,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探究之心,想要拨开那层朦胧,看清其真容。
将鸠摩智的拘谨尽收眼底,楚云舟轻轻一笑,道:“不知道也无妨,待会儿大师自会明白。”
稍顿片刻,他又道:“另外,大师体内的毒与先前不同,即便运转真气也不会引发反噬。”
听得此言,鸠摩智眼中顿时一亮,急忙问道:“那……小僧所中的是何种剧毒?”
楚云舟淡然笑道:“舞翩迁,一种颇为奇特的毒药。中毒之人双足会奇痒难忍,忍不住要跺脚缓解;可一旦脚掌受力撞击,毒质便会随之扩散一分,而骚痒之感则稍减。”
“只是每次过后,需更强的刺激才能纾解,且痒意愈发频繁,使人跺脚的力度与次数不断加剧,直至双足断裂。届时毒气便会直侵心脉,无可挽回。”
听完这番描述,水母阴姬等人以及车外的曲非烟三女皆心头一凛,不寒而栗。
旁人尚且如此,身为中毒者的鸠摩智更是心神俱震。
不知是否出于心理作祟,他脑海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