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的理由,尽管在霍雅那一连串的“现实”面前这个理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所以呢?”
霍雅反问,语气依旧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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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们的兄长——那位精通人性、擅长伪装与情报工作的幻魔——他自己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依你们所说,他在留给你们的书信里已经明确交代了,让你们不要去救他,甚至教你们如何举报他换取悬赏,对吧?”
雪莉和雪兰无声地点头。
“作为一个必须时刻计算风险与收益的魔族情报分子,我绝不相信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暴露甚至被你们‘救出来’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比你们更深刻地想到了这一切——想到自己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想到你们会因他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他才在信里做出那样的‘交代’。
那是他认为对你们双方最好的结果。
让我们来换个角度想,他‘告诫’你们不要去救他,甚至‘引导’你们去举报他,其实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你们铺设一条在他看来相对‘安全’的生路。”
“你们想过没有?
没有救出来或许还好。
他认了罪,去服那漫长的劳役,至少算是为他们那个早已逝去的魔王尽忠,也算是一种‘死得其所’。
但是,如果被你们救出来了呢?”
“他之后怎么办?
一个暴露的幻魔,在人类世界再无立锥之地。
你们之后又怎么办?
背上一辈子的污名和枷锁。
你们这样做等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让他既做不成‘尽职的魔族’,也做不成能给予你们安稳生活的‘人类兄长’。
这是一根筋两头堵的死局。”
她看着似乎被这番分析击溃了最后防线的姐妹俩,轻声道:
“所以,我说你们想得……太天真了。
有些时候不顾一切的‘拯救’带来的可能不是解脱,而是更深更痛苦的泥潭。”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霍雅描绘的未来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们心头,几乎让她们窒息。
那些美好的回忆、坚定的誓言,在冰冷的现实逻辑面前似乎真的开始动摇、褪色。
然而,就在霍雅以为自己的话语已经彻底说服(或者说,击垮)了她们时,雪莉却猛地抬起头。
她的脸上依旧泪痕遍布,眼睛红肿,但那眼神深处却有一种东西在重新凝聚——那不是天真,而是经过巨大痛苦冲击后沉淀下来的决绝。
“霍雅小姐。”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雅以为对方会继续哭泣或哀求。
雪莉直视着霍雅那双金色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
“倘若……明知不可为,难道……就真的不为了吗?”
这个问题,简单,却重若千钧。
它不是反驳,不是辩解,而是抛回了一个关于“行动意义”的根本疑问。
霍雅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反问,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雪莉没有等待回答,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坚定:
“如果……如果最终,真的出现了像霍雅小姐您说的那种……最坏最糟糕的情况。”
“我们姐妹……至少,我和雪兰,已经想好了。”
“我们愿意隐姓埋名。
我们愿意放弃在帝都的一切离开这里,去找一片没有人认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过去的地方。
哪怕是从头开始,开垦荒地,做最辛苦的活计,住最简陋的房子。”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无论是受人尊敬还是遭人唾弃……
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只要我们还能叫他一声‘哥哥’……”
“那么,他就永远都是我们的哥哥。”
“对我来说,哥哥永远是我最爱的哥哥!”*2
“这一点——与我们是否是血亲无关,与他是人族还是魔族,并无关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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