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遭遇的白眼和针对,或许并非全然是她的错,而是源于一种狭隘且亟待改变的陈旧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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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后来她得知,故乡也饱受战火摧残,许多曾经欺负过她的同族最终也以英勇作战的方式,将生命留在了抵抗魔族的战场上。
与整个种族面临的生死存亡相比,年少时那些个人恩怨的芥蒂,似乎真的变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理解与释怀并不意味着伤痕的彻底消失,更不意味着自信的瞬间建立。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她与阿拉克涅族群的联系依旧寡淡。
一方面,她确实习惯了独自在外闯荡的生活;但更深层的原因,依然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关于自身“异类”形象的不自信。
她对所有人,包括对自己,都说是在为了攒够一笔丰厚的“彩礼”而奋斗,这样才能风风光光地回去,找到一个不介意她外形的伴侣。
但她内心深处无比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回故乡、避免与同族人打交道、避免再次直面那些可能存在的审视和比较的完美理由。
讲到底,她就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那些在外人看来略显张扬、独立坚强的表现,其内核,往往包裹着的是深藏的懦弱,甚至是自卑。
此刻,面对默克尔近乎直白的“邀请”,斯蒂娜那份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再次悄然浮现。
她,一个在自己族群里都被视为“不够格”的雌性,真的有资格去“触碰”另一个个体吗?
哪怕这个个体,在她看来,是如此的……诱人。
“我的个人情况我是清楚的,”
默克尔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的语调依旧温和,却也含着无奈,
“视力在同族里算不得好,还是个残疾,爬树与游荡很艰难,很多女孩子都不想要我这样的拖油瓶,完全只是一个赔钱货而已。”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缓缓割在斯蒂娜的心上。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头顶微光水晶投下的阴影里微微颤动,那纤细的脖颈似乎不堪重负般支撑着头颅。
他承认自己的“残缺”,承认自己在世俗婚恋市场中的“毫无价值”,这种彻底的不加掩饰的自我剖白,反而让斯蒂娜感到一阵揪心。
他并非在博取同情,而是在陈述一个他早已被迫接受的事实。
“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么?即使我是一个残缺的状态。”
“我曾经也想过自我了断,但是后来发现我还是太胆小了些,嘿嘿,听上去很可笑对吧。”
五十多岁了——按照他这一族的寿命来看,这正值青年,本该是建立家庭、开拓事业的年纪,他却只能“啃老”。
他清楚地知道,这对他的父母是巨大的经济负担和精神压力。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强大的职业者闪耀在历史的舞台中央。
像他这样的“残次品”,若放在动荡的旧时代,恐怕活不过三年就会悄无声息地消亡。
能平安活到今天,确实得感谢泰卡斯帝国相对良好的治安与秩序。
他实在不愿意再给年迈的父母增添麻烦了。
然而,寻找一个异性组建家庭,从某种意义上说,也不过是将负担转嫁给了另一个家庭,给另一个异性“添麻烦”。
对此,默克尔早已做好了觉悟。
这是一种沉重的觉悟。
他愿意用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包括这具并不完美甚至被他视为“残缺”的身体,去换取一个或许能让他不再拖累原生家庭的可能性,一个看似正常的、符合社会期待的未来。
所以,他提出了那个请求。
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一种试探,一种交付,一种带着羞耻却又勇敢的自我推销。
“所以,要摸一摸么?”
青年挺起了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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