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士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朴素、气息平平的修士,开口竟是要拜访圣子大人。
他目光不由得再次认真打量了元起一番,从头到脚的藏青布袍,再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在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
但职责所在,他也不敢轻易断言对方说谎,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道:“拜访圣子大人?可有圣子大人亲发的请柬或信物?若有,请出示,山门禁制自会感应放行。若是放在了储物法器之中,还请取出。”
“没有。”元起坦然摇头。
他继续说道:“可否劳烦通秉一声?就说是西风境故人王迎彬来访。我与叶圣子有些交情,他若得知,应当会愿意见我一面的。” 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笃定。
卫士见元起神色不似作伪,但规矩就是规矩,他无权、也无法直接联系圣子。
略一沉吟,他抬手指向广场一侧某处,那里立着两名身着淡青色制式道袍的修士,气息同样是金丹期,但姿态更为从容,显然是负责外客通传、接引事宜的执事弟子。
“我无法直接通传圣子大人。那边是负责外务通传的‘引仙台’,道友可前往那里说明来意,由执事弟子按规程处理。”卫士的语气依旧刻板。
“多谢。”元起点点头,依言朝着那“引仙台”走去。
走近了,可见那两名青衣弟子容貌端正,气度比守门卫士更多了几分内敛与审视的目光。他们面前有一方玉案,上面摆放着记录簿册和传讯法器。
元起上前,再次拱手,将拜访叶凌天之事说了一遍。
两名青衣弟子听罢,脸上先是掠过一丝诧异,随即那客气中便带上了掩饰不住的审视与一丝几不可察的优越感。
其中一人开口道:“道友来自西风境?不知出身何门何派?可是定风城门下高足?”
定风城是西风境首屈一指的大势力,若出身于此,倒勉强算有资格求见圣子。
元起摇头:“并非定风城。”
另一人接口:“那便是六甲宗的俊杰?” 六甲宗亦是西风境顶尖宗门之一。
元起再次摇头。
先前问话那弟子眉头微蹙,语气虽还维持着表面客气,却已透出些许不耐:“总不能是公孙世家的客卿吧?他们倒是偶有外姓杰出者。但公孙世家与我紫霄宫往来不算频繁。”
元起苦笑,知道对方这是在盘根脚、论出身了。他坦然道:“也不是。在下……只是西风境一普通势力子弟,并非什么名门大派。只因昔日与叶圣子有些缘分,故此番前来拜访。”
两名青衣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的意味复杂,有怀疑,有审视,也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在他们看来,一个出身普通、衣着寒酸、连正式请柬或显赫背景都没有的修士,张口就要拜访圣子,多半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想攀附关系的投机之辈。
这类人,他们见得多了。
“道友,”先前开口的弟子语气淡了些,“非是我等为难。圣子殿下身份尊贵,日理万机,并非什么人都可见的。若无确切信物或明确预约,我等贸然通传,不仅不合规矩,也恐打扰殿下清修。道友若真与圣子有旧,不妨先设法取得殿下的信物或传讯,届时再来,我等定当立刻通传,绝无二话。”
话说得客气,客气中带着三分高冷,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没身份、没信物、没预约,想见圣子?门都没有。紫霄宫的规矩,便是如此。
唉。
元起心中也是轻叹一声。他怀中并非没有能证明身份、打开通路的东西——那天道山的山上长老令牌便足以让这些紫霄宫弟子立刻换上一副面孔。
可问题在于,他此刻伪装的是金丹初期的散修“王迎彬”。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却持有天道山山上长老令牌?这简直是黑夜里的明灯,赤裸裸地告诉所有人:此子背景通天,是天道山某位山主的亲传弟子!
这与他想低调行事,悄悄见到叶凌天,办完凡寿丹之事便返回天道山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他不想在紫霄宫闹出太大动静,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他又拿出赤渊戒查看,依旧静默,没有叶凌天的回复。
他手中其实还有另一枚信物——那枚带有叶凌天个人标记、承诺可帮办一件事情的玉简。
但元起略一思忖,便放弃了此刻动用它的念头。凡寿丹虽然对自己重要,但在叶凌天那等人物眼中,或许只是“一件小事”。
用掉这枚宝贵的人情玉简来换取一次通传?太过浪费。叶凌天作为紫霄宫圣子,其人情价值远超几枚凡寿丹,元起更看重这份潜在的高层关系。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拿出那枚玉简给这两位明显已有些不耐烦的青衣弟子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