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多少能战的兵力?”他问。
“我军四万五千,伤亡约一万二,能战者三万三。你的联军……大概还能凑出三万。”文仲业顿了顿,“加起来六万出头。但连续作战,士兵疲惫,需要休整。”
“没时间休整了。”炎思衡打断,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司马错十二天前发出的求援信,通过秘密渠道,穿越数千里战线,刚刚送到他手中。
信上只有八个字:
“长安危殆,速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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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仲业接过信,看完,沉默片刻。
“六万人,驰援数千里外的长安京……杯水车薪。”他缓缓道,“而且魔族在沿途必有阻截,等我们赶到,长安京可能已经……”
“那也得去。”炎思衡斩钉截铁,“司马错在等,长安京在等。帝国若亡,我们就算收复整个加斯庭,又有什么用?”
他转身,看向身后正在打扫战场的联军士兵:
“传令全军:即刻整编,轻装简从,只带口粮和必要兵器。重伤员留下休养,能战的全部支援。”
文仲业看着他:“你要去吗?”
“不,”炎思衡摇摇头,“支援帝国固然重要,但是伊特鲁还有个难缠的卡琳娜。我担心斛明月坚持不了多久,我带一部分人回援伊特鲁。”
他顿了顿,看向张文远:
“文远,给你五万轻骑——都是北晋带来的精锐,一人三马,星夜兼程,直奔长安京。不要恋战,不要停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在长安京城破之前,赶到。”
张文远肃然抱拳:“末将领命!”
“张儁乂,”炎思衡看向另一员大将,“你率两万步兵,随后跟进。沿途若遇魔族阻截,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打穿。”
张儁乂重重点头:“是!”
炎思衡最后看向文仲业:
“仲业,加斯庭的善后,交给你了。稳定局势,安抚民心,同时——盯死阿尔萨斯的皮洛士和汉尼拔。别让他们有机会东进。”
文仲业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抱拳:
“大人,保重。”
“你也是。”
当天,张文远率五万轻骑先行出发。
一人三马,换乘不息,日行三百里。
两天后,张儁乂率两万步兵启程。
而炎思衡本人,在安排好加斯庭各项事宜后,亲率五千最精锐的亲卫,赶往伊特鲁。
他知道,这样的分兵安排只会削弱战斗力,但现在的局势不得不如此。
因为他更知道——
有些仗,明知必败,也得打。
有些人,明知必死,也得救。
因为那不仅仅是长安京。
那是人族,最后的脊梁。
时间,拉回现在。
长安京,巷战已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蒋伯龄的第二道防线,在魔族连续七次冲锋后,终于崩溃。
残存的四千守军,被分割包围在三条街道内,各自为战。
蒋伯龄本人被三柄长矛刺穿胸膛,钉在一处断墙上。
他低头看着透体而出的矛尖,咧嘴笑了,然后举起手中的弯刀,用尽最后力气,砍断了最近一个魔族士兵的脖子。
刀刃崩碎。
他也闭上了眼睛。
曾水源战死在左侧街口,尸体被魔族践踏成泥。
严君疾拖着断腿,爬进一处民宅,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火药,与冲进来的十几个魔族士兵同归于尽。
薛岳在东城墙,带着最后三百守军,跳进了攻城的塔楼,从内部血战至死。
尸体堆满了塔楼三层,塔楼最终被守军从城头推倒,砸死了下方数百魔族士兵。
乐毅坐在木椅上,被魔族士兵乱刀分尸。
但那柄淬毒短剑“寸心”,在最后一刻脱手飞出,射穿了带队百夫长的咽喉。
田穰苴在北城墙缺口,力战。就在他准备引爆身上最后三颗震天雷时,他的副将一把把他推开,替他拉着一整个魔族百人队陪葬。
长安京的街道,被血染红。
房屋在燃烧,尸体在堆积,垂死的呻吟与疯狂的喊杀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魔族士兵踏着守军的尸体,一步一步,逼近皇城。
托里斯站在正城门废墟上,看着这座正在死去的千年古都,嘴角缓缓勾起。
胜利,就在眼前。
只要攻破皇城,杀死蒋毅,灭掉帝国皇室——人族,就彻底完了。
而他将踏着这座古都的骸骨,加冕为这片大陆唯一的至尊。
“传令,”他说,“全军总攻。日落之前,朕要坐在帝国的龙椅上。”
命令传达。
魔族大军,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黑色潮水,涌向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