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长枪,枪尖在晨光中泛起寒芒:
“告诉弟兄们——今天,要么守住这段墙,要么死在这儿。没有第三条路。”
话音落下,他纵身一跃,竟然直接从十米多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将军!”副将惊呼。
但薛岳已经落地——不是硬跳,他在半空中抓住了云梯的绳索,借力缓冲,稳稳落在撞木旁边!
“老匹夫找死!”一个魔族百夫长狞笑着挥刀砍来。
薛岳不躲不闪,长枪突刺!
枪尖后发先至,从百夫长张开的嘴刺入,贯穿后脑!
抽枪,横扫!
又一个魔族士兵被枪杆砸中太阳穴,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来啊!”薛岳须发皆张,长枪舞成一团银光,“魔族崽子们!让爷爷教教你们,什么叫打仗!”
他身后的亲卫队也纷纷跳下城墙,护在薛岳左右。
五十人对三百人。
但薛岳像一尊杀神,长枪所过,血肉横飞。
他专挑军官杀,专挑撞木的操作手杀——每一枪都精准致命,绝不浪费半点力气。
这是四十年沙场生涯淬炼出的杀人技。
没有花哨,只有效率。
一个魔族十夫长从侧面偷袭,弯刀砍向薛岳脖颈。
薛岳看都不看,反手一枪刺穿对方咽喉,然后顺势一脚踹飞尸体,砸倒后面三人。
撞木终于停了。
因为操作手全死了。
但更多的魔族涌了上来。
薛岳身边的亲卫在不断倒下。
一个年轻亲卫被长矛刺穿胸膛,临死前抱住魔族士兵,一口咬在对方喉咙上,两人同归于尽。
又一个老兵被砍断了一条腿,倒在地上依旧挥刀,砍断了一个魔族士兵的脚踝。
薛岳浑身浴血——有绿色的,有红色的。
他左肩中了一刀,深可见骨;右腿被矛尖划开,血肉翻卷。
但他还在杀。
枪断了,就夺刀;刀卷了,就用拳头;拳头骨折了,就用牙。
“将军!援军来了!”城头上突然传来欢呼。
薛岳抬头。
东城墙其他段抽调的五百守军,终于赶到。
生力军加入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魔族开始后退。
薛岳拄着半截断枪,大口喘气。血从额头的伤口流下,糊住了左眼,他随手抹了一把,视野里一片猩红。
“清点伤亡。”他嘶声说。
副将眼眶通红:“亲卫队五十人,还剩十八个。个个带伤。”
薛岳闭了闭眼。
然后睁开,看向城墙上那道已经扩大到两指宽的裂缝。
“找工匠,立刻加固。”他说,“用铁条,用木板,用什么都要——在天亮前,把这道缝给我钉死!”
“是!”
薛岳转身,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向登城梯。
背影佝偻,却像一座山。
……
南城墙。
乐毅的右腿被落石砸伤后,一直没有痊愈。
此刻他坐在一把特制的木椅上,椅子固定在城墙跺口后方,面前架着一架重型踏张弩。
他不能站立,不能冲锋。
但他能射箭。
乐家世代将门,乐毅七岁学弓,十三岁就能百步穿杨。后来虽然主修兵法,但弓术从未落下。
此刻,他成了南城墙最致命的狙击手。
南城墙不是主攻方向,魔族的压力相对较小。
但他们采用了更阴险的战法——分散骚扰。
数百支魔族小队,利用黎明前的黑暗,从不同地段同时攀城。
不追求突破,只求制造混乱,消耗守军体力和箭矢。
乐毅的眼睛在晨雾中微微眯起。
他拉动弩弦——即使坐在椅子上,他双臂的力量依旧惊人。重弩上弦的“嘎吱”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
瞄准。
下方,一个魔族十夫长正指挥小队架设云梯。那家伙躲在盾牌后,只露出半个头盔。
距离一百二十步。
风速三级,东南偏东。
乐毅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呼吸放缓。
三。
二。
一。
扣动!
“嗖——!”
弩箭离弦,划破晨雾!
“铛!”
箭矢精准地射中盾牌边缘——不是射穿,是撞击后弹开,改变方向,从侧面钻入十夫长头盔与肩甲的缝隙!
“呃啊——!”
十夫长惨叫一声,仰面倒下,咽喉处插着一支颤动的箭羽。
小队瞬间混乱。
“放箭!”乐毅嘶声下令。
城头箭雨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