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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蒋毅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司马错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龙椅上病弱的皇帝,扫过沉稳的高肃卿,扫过年轻的蒙毅,扫过身边同样伤痕累累的袍泽,最后,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看到了北方遮天蔽日的魔族战旗。
他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可没有直接回答蒋毅的问题:
“陛下,诸位大人。魔族势大,兵临城下,局势危急,毋庸置疑。但,我帝国,绝非毫无胜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臣司马错,有‘三胜三败’之说,愿呈于陛下与诸位面前!”
三胜三败!
这四个字,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连蒋毅都下意识地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脊,目光灼灼地看向司马错。
“哦?何为三胜?何为三败?爱卿速速道来!”蒋毅急切的问道。
司马错伸出一根手指:
“这第一胜,胜在‘地利与积蓄’!”
“长安京是全大陆最坚固的城池,城高池深,结构复杂,防御体系完善,绝非维澜小城可比!这座城市可以说汇聚了整个人类的心血,是人类千年底蕴所在,这是地利。高相坐镇后方,统筹调度,粮草军械堆积如山,能支撑半年!将士们无后顾之忧!这是积蓄!”“反观魔族!”司马错话锋一转,“他们的第一败,就败在‘后勤与分兵’!”
“托里斯御驾亲征,五十万大军深入我国,补给线绵延千里!穿云关、维澜城两场血战,魔族损失的精锐不下二十万!这些损失,绝不是短时间所能补充!后续兵力,必定是仓促征调的仆从军或者二线军队,战斗力远逊开展初期!这是其一!”
“更何况!西北有田单将军袭扰粮道,加斯庭有炎思衡的军队开辟第二战场,让魔族首尾难顾,兵力分散!托里斯要是想强攻长安,就后方不稳;要是想平定后方,则前功尽弃!这样两难境地,是魔族战略上最大的隐患,这是其二!”
这番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将帝国依托坚城、后勤充足的优势,与魔族后勤压力巨大、多线作战的劣势,赤裸裸地摆在台前。
殿内不少官员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的忧虑似乎消散了几分。
司马错不等众人细细品味,立刻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第二胜,胜在‘知彼与民心’!”
“我帝国将士,经穿云关和维澜城连番血战,虽然损失惨重,但也用鲜血摸清了魔族战法!知道了魔族军团的特点、作战习惯,明白了我们与魔族之间的优劣长短!这是用无数战士的性命换来的宝贵知识,绝非纸上谈兵!如今守城,我知彼,而彼,未必了解我们长安京的坚固!这是第一!再者,”
司马错继续说道:“长安京是帝国国都,百万军民在此生死与共!身后即是家园父母,妻儿子女!退无可退,唯有死战!维澜的惨状,现在估计已经传遍了长安京,军民都知晓了魔族的残暴,就算投降也没有生路!所以更能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这是第二!”
“而魔族!他们的第二败,就败在‘骄兵与失道’!”
“穿云关、维澜城,我军虽然损失惨重也丢失了领土,但更让魔族付出了远超预期的代价!他们不可一世之气焰,必然遭到重挫!军中必有厌战畏战的情绪!托里斯为追求速胜,不惜焚毁维澜,此举固然狠辣,却也失去了人心,更让我帝国军民看清了魔族灭绝人性的之本质,只有死战到底!一支士气受挫、失道寡助的军队,就算有百万,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骄兵必挫,失道寡助!
司马错直接将魔族在军事和心理上的潜在弱点赤裸裸地揭露出来,这让众人意识到,魔族并非不可战胜的神话,他们也有弱点,也会疲惫,也会恐惧!
蒋毅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蜡黄的脸上甚至泛起了激动的红晕。
高肃卿抚须沉吟,连连点头。
蒙毅更是握紧了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司马错脸上的凝重却丝毫未减,他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
“这第三胜……”他顿了顿,目光落回蒋毅脸上,“在于陛下仍在,中枢未乱,法度犹存!帝国脊梁未断!”
是啊,蒋毅虽然病弱,但仍坐镇中枢!
丞相运筹帷幄,诸将用命,朝廷仍在有效运转!这与四百年前盛世王朝末期,中枢混乱、各自为战的局面,截然不同!
“但——”司马错话锋一转,“帝国仍有两大隐忧,要是处置不当,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第一是叛将梁子令!”司马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大家都熟悉,此人曾是我们的战友,中央军的副军团长,身居要职,不仅熟知帝国各级防御体系、兵力部署、物资囤积点,他本身能力也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