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城?”副官疑惑。
“对!锁城!”皮洛士的手指重重点在索姆敦城防线以东一百五十里外的几座重要城镇,“依托‘黑石堡’、‘风鸣谷’、‘铁杉城’这三处险要,给我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深沟高垒,广设哨卡,多备滚木礌石!我要你用这道‘锁链’,防止北晋军队再次深入!”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当前最稳妥的办法。
用空间换时间,用次要兵力牵制住背后的威胁。
“第三,立刻派出最精锐的斥候,不惜一切代价,摸清北晋军队的详细兵力、装备、补给线,尤其是他们的海上舰队动向和科纳尔地区的布防!我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弱点!”
“第四,以加洛林临时总督府名义,发布最高动员令!征调加洛林境内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编入后勤和守备部队!加征战争税!告诉那些墙头草的贵族,神族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么出人出钱,要么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皮洛士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他必须榨干加洛林最后一丝潜力,来支撑这场日益艰难的战事。
“最后,”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东方,带着一丝复杂,“立刻以我的名义,向卡琳娜殿下呈送紧急军情!详细禀报加洛林地区的战况,我的最新部署,以及我对此战局的判断和忧虑。请求殿下酌情策应。”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
向一位皇女,尤其是卡琳娜这样的皇女请求策应,对他这等沙场老将而言,无异于承认自己的失职和无力。
但他别无选择。
北晋援军的介入,已经彻底改变了加斯庭的力量对比。这不再是魔族与加斯庭反抗军的局部战争,而是上升到了关乎神族在加斯庭地区整个战略的问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圣瓦莱里洛城开始疯狂运转。
军队调动,物资征发,防线构筑……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皮洛士独自站在地图前,背影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沉重。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东线的炎思衡,北部的北晋利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北晋……炎思衡……”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神复杂。
这场战争,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危险了。
……
奥利韦托,凯旋集团军的临时指挥所内。
卡琳娜端坐于椅子之上,她刚刚结束了一次冥想,紫罗兰色的眼眸清澈深邃,倒映着房间内跳动的烛火。
皮洛士的紧急军情被亲卫恭敬地呈上。
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接过那封密封的卷轴,指尖掠过火漆上皮洛士独特的徽记,动作优雅而从容。
展开卷轴,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没有惊呼,没有震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仿佛皮洛士字里行间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焦灼、懊悔和惊恐,于她而言,不过是清风拂过水面,激不起半点涟漪。
侍立在两旁的木华黎和速不台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卡琳娜的神色。
他们知道,这封军情非同小可。
良久,卡琳娜轻轻放下卷轴,指尖在“北晋主力”、“赛多留战死”、“索姆敦易主”这几个词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皮洛士……还是太过持重了。”她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顾忌太多,便失了先机。”
木华黎忍不住开口:“殿下,皮洛士将军请求策应,我们是否……”
卡琳娜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地图上,代表敌我的标记错综复杂,伊特鲁-穆鲁斯一线是僵持的深红与幽蓝,加洛林北部则被新出现的北晋标记狠狠刺入。
“策应?如何策应?”卡琳娜的声音带着嘲讽,“分兵西进,去帮皮洛士擦屁股?然后让炎思衡趁机突破我们的防线,直扑圣马丁要塞,切断我们的退路?”
木华黎和速不台哑口无言。
“皮洛士犯下的错误,在于他低估了对手,高估了盟友,更被内部的政治绳索捆住了手脚。他将希望寄托在赛多留这等废物身上,失败是必然。”
她话锋一转:
“传令。”
“第一,回复皮洛士。他的困境,我已知晓。凯旋集团军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盯死炎思衡,确保奥利韦托-圣马丁通道绝对安全。无法分兵直接策应。但他所需的物资补给,可酌情从奥利韦托粮仓调拨部分。望他谨守防线,稳住加洛林大局。”
这是明确的拒绝,但也给予了有限的支援。她不会为了皮洛士的失误而动摇自己的战略核心。
“第二,命令前线各部,保持对穆鲁斯的高压态势。加强侦察和试探性进攻,我要知道炎思衡主力最新的动向和布防细节。尤其是本人是否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