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锚在绞盘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巨大的风帆吃满了海风,隐藏在水线下的螺旋桨也开始缓缓转动,激起白色的浪花。
庞大的舰队,如同苏醒的钢铁巨龙,开始缓缓移动,驶出戒备森严的威灵顿军港,义无反顾地扎入了前方那片浩瀚而未知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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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上,七万北晋将士——包括黄公衡指挥的一万海军陆战队和文仲业统帅的六万武卫军——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他们知道,此去,将直面风浪、海怪、迷航甚至潜在的敌人。但他们更知道,他们的统帅正在大陆血战,他们的家园需要他们用胜利来扞卫!
这是一场倾注了北晋国运的远征!这是一把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利刃,即将跨越重洋,狠狠刺向魔族的软肋!
舰队离开北岛控制海域后,并未选择相对安全的传统商路。为了达成袭击的突然性,他们毅然驶入了被称为“死亡航线”的偏远海域。
这里海况复杂,暗流汹涌,礁石密布,天气更是说变就变。普通的商船和海军舰队绝不会轻易涉足。
最初的几天,舰队还算顺利。
碧空如洗,海风平稳,万吨巨舰劈波斩浪,展现出良好的稳定性。
士兵们除了日常操练,大多时间都在适应海上生活。燧发枪被精心保养,火炮擦拭得锃亮,每个人都清楚,这些新式武器将是他们登陆后克敌制胜的关键。
然而,考验很快降临。
第五天,天色骤变。
铅灰色的乌云,从天际线迅速压来。狂风开始呼啸,卷起数米高的浪头,狠狠地拍击在舰船的铁甲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巨响。
暴雨倾盆而下,能见度急剧下降。
“稳住舵轮!收紧风帆!各舰保持距离,注意规避暗礁!”黄公衡的声音通过传声筒在风雨中嘶吼,他的身影牢牢钉在“劈浪号”剧烈摇晃的舰桥上,任凭雨水和海水将他全身打湿。
即使是万吨铁舰,在大自然的狂风暴雨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
船体在风浪中剧烈颠簸,甲板几乎难以立足。
许多陆军士兵第一次经历如此狂暴的海况,晕船呕吐,面色惨白,死死抓住身边一切固定的物体。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从侧后方传来。一艘运输舰的副桅杆在狂风中不堪重负,断裂倒下,砸在甲板上,引起一阵混乱和惊呼。
“救援队!立刻上前!抢修受损船只!落水者全力营救!”文仲业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带着亲卫在湿滑摇晃的甲板上奔走,组织人手稳定军心,抢救伤员。
他的沉稳指挥,如同定海神针,让慌乱的士兵们逐渐安定下来。
舰队在风浪中艰难前行,好像是在死神的指尖跳舞。
每一刻,都有舰船面临倾覆的危险;每一刻,都有勇士在与风浪搏斗中付出代价。
祸不单行。
风浪稍歇的间隙,了望塔上突然传来凄厉的警报:“右舷三点钟方向!有大型海怪!是深海大鳌!”
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道小山般的黑影破开水面,露出覆盖着厚重骨甲狰狞可怖的头颅和长满倒刺的触手。
那大鳌猩红的眼睛锁定了舰队,发出一声穿透风雨的嘶鸣,掀起巨浪,猛冲过来!
“所有战舰!火炮准备!目标海怪,齐射!”黄公衡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杀意。
“轰!轰!轰!轰!”
北晋海军最新列装的大口径舰炮发出了怒吼!
炽热的炮弹划破潮湿的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地砸在深海大鳌的身上!
爆炸的火光与水柱冲天而起!
大鳌发出痛苦的咆哮,骨甲碎裂,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绿了大片海域。
但它生命力极其顽强,受创后更加狂暴,甩动巨大的触手,朝着最近的一艘护卫舰猛抽过去!
“左满舵!规避!”护卫舰舰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同时,甲板上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对着那逼近的触手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铅弹密集地倾泻在触手上,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却有效地阻滞了它的攻击速度。
各舰火炮持续轰鸣,精准地打击着大鳌的要害。
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激烈炮战,这头庞大的海怪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沉入了深邃的海底。
舰队付出了两艘护卫舰轻伤,数十名士兵伤亡的代价。
望着渐渐平息的海面,以及远处依旧望不到头的航路,一种凝重而悲壮的气氛在舰队中弥漫。
但他们没有退缩,没有停留。
海葬了同伴的遗体,修复了受损的船只,舰队再次启航。
他们穿越了变幻莫测、暗藏杀机“平静海”,闯入了被称为航海者坟墓、海水终年漆黑如墨的“大黑海”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