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震宇心系城中安歌安危,急忙问道:“叶孤辰……还认得我吗?”
叶孤辰有气无力道:“怎不认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头痛欲裂。
只觉得脑子里有极致冰寒和极致烈焰两股力量在撕扯,意识模糊,眼前全是幻象……
出拳打了你之后,反而清醒了些,再运功挥剑,疼痛也能减轻些。
只是现在……好像力气用尽了,动弹不得。”
莫震宇无暇细究其中缘由,见叶孤辰恢复神智只是脱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便道:
“我给你服些恢复元气的丹药,你寻个僻静处休养。安歌和丰哥还在城内,我得回去帮忙。”
一听此言,叶孤辰竟挣扎着坐起身来:“快给我丹药!我也要回去!”
莫震宇取出丹药给他服下,顺便问起方才发生了何事。
叶孤辰缓了口气道:“那黑衣男子与我有些渊源,并未伤我。
只是我技不如人,被他擒住,不知他给我吃了什么,我就昏睡过去。
方才突然头痛难忍,才醒了过来。”
莫震宇急道:“你若恢复不了,就在此修养,我独自回去便可。”
叶孤辰试着调动内息,感觉好了许多,头痛也未再发作,便道:“先回北雍城!我无大碍。”
北雍城,朱雀门。
巨大的城门在浓稠的夜色中如同匍匐的远古凶兽,沉默而狰狞。
高耸的门楼上,皇家的旌旗在晚风中猎猎狂舞,仿佛在做着不屈的呐喊。
城墙之上,无数火把汇聚成一条跳动的火焰长龙,森冷的甲胄反射着摇曳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凝重如铁的面容。
而城下,情势已骤然剧变!
不仅先前聚集的黑衣人数量大增,更令人心悸的是,赫然涌出了无数铠甲鲜明、队列森严的正规军士!
这些本应守护外城的禁卫军,此刻手臂上皆系着叛逆的黑色丝带,宣告着局势的彻底失控。
顾连英拳头紧握,声音沉重而沙哑:“城外四大营的驻军……果然也反了!否则,城防的禁卫军绝无可能被抽调来此,围攻皇城!”
他瞬间明白了,城下幽冥殿的慕白之前为何只打了一番嘴仗便按兵不动??
他们根本不是在犹豫,而是在等待!
等待这些叛变的军队完成合围。
毕竟,让幽冥殿自家的精锐弟子去硬撼坚城,做这等消耗巨大的买卖,他们可舍不得。
“呸!”古镇东猛地啐了一口,声如洪钟,震荡在每一个守军耳边,“既然他们忘了身为北雍将士的荣耀,那就用我等之鲜血,来捍卫北雍最后的尊严!死战!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城头将士的怒吼汇成一股不屈的声浪,直冲云霄。
城下的慕白闻言,只是优雅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混杂着怜悯的轻蔑:“本想少造杀孽,兵不血刃……奈何,总有一群不识时务的蠢材!唉……”
他话音未落,叛军阵型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
“哒、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
两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并排而出,马背上端坐的,正是南宫墨轩与庄梦月。
南宫墨轩勒住马缰,仰起头,冰冷的目光直刺城楼。
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沉默的姿态,好似在无声述说他内心多年的不甘与无奈。
城楼之上,皇帝南宫长宇眼见亲生儿子的身影出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身躯仍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而此刻,他内心深藏的那个关于“另一人”的担忧,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在他身后,太子南宫云翰更是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与混乱。
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无比亲密的二弟!如今却刀兵相向。
他焦躁得如同困兽,来回踱步,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与茫然。
忽然……
“咻!咻!咻!”
城楼外深沉如墨的夜空中,骤然传来刺耳的破空之声!
数道人影,如同鬼魅般撕裂夜幕,由远及近,急速掠来!
他们的身形快如流星,周身萦绕着强弱不一的灵力光华,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凛冽的敌意与威压,转瞬及至城门前上空!
前方是一瘦弱老者,身后紧随一男一女两名蒙面人。
只见那紫衣女子??庄梦蝶飞至城门外,扬声高喝,声音清晰地传遍城头:“姬若渊、南宫老贼,出来受死!”
姬若渊应声而出,悬停在紫衣女子十丈开外,沉声道:
“你究竟是何人?三番两次与我聚贤阁为敌!我与你究竟有何冤仇?”
庄梦蝶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凄凉与无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