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人就算是拉胯一点,但好歹也是支军队啊,最基本的战斗力总该是有的吧。
谁知道,被勒克德浑孤军速通,拉胯到了姥姥家。
尤其是何腾蛟、堵胤锡二位大人的表现,更是击穿了众人想象力的下限。
如果南明官员、官军都是这个德性的话,那确实话该亡国。
“所以,张总参的意思是?”黄家旺咂巴出了话里的味道,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很简单,便是卑职方才说的,笔头子要硬一些。”张维桢笑眯眯又道:“找皇上要官、要爵、要地盘!侯爷这次封国公是肯定的了,但方国安那等人都能封国公,这是远远不足表彰侯爷功绩,可以狮子大开口,请皇上封郡
王。”
“嘶…………呃……”黄家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大明从未有过异性封王的先例。”
“哎呀,黄总长,先例就是用来打破的嘛,再说了,皇上可以不给,咱们不能不要啊!除此之外,还要让皇上仿云南家例,许我侯爷世镇湖广!”
黄家旺张开嘴巴,仿佛要把屋子里面的凉气都吸干了。
他知道张维桢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传统师爷,但也没料到胃口这么大。
湖广可不是云南那种边陲之地可以比拟的,把这个地方挖出去,和让韩侯爷裂土称王还有什么区别?
相较之下,一个郡王的空爵都不算什么了。
哪怕黄家旺不了解朝堂政治,都能猜到,这样的奏疏要是送到福州,必然会激起无数大臣拼死劝谏。
韩复转着手中的忠义,没有说话,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能够打下武昌,其实是机缘巧合钻了空子。
如果阿济格、多铎等清廷主力兵马没有回北京,清廷在湖广的兵力就不会如此空虚。
如果没有忠贞营受到何腾蛟的排挤,在湖南站不住脚,跑到湖北来打荆州,将勒克德浑引了出来,韩复是绝对不可能动打武昌的心思的。
并且尽管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自己这边,但攻克武昌,还是让襄樊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因此他必须要封锁江汉平原,在蕲州附近那个北靠大别山、南临大江的狭长地峡处构筑工事,依托这样有利的地形,才有可能阻挡住将来的清军主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复自己估计,至少要有个三五年的发育期,才有资格踏上逐鹿天下的赛道。
现在,他也不是谦虚,而是真的不具备“另立中央”的能力和条件。
并且,韩复也并不急着与朝廷叫板,过早表现出跋扈的姿态。
急什么呢?
如今的隆武皇上,尽管要比他的前任和后任都要出色的多,但在能力上也有着重大的缺陷。
他不甘心受制于郑芝龙,想要到湖南去依靠何腾蛟,但又表现的犹犹豫豫,跑路都不积极。
最终喋血汀州。
这一点上,他远远不如后来的朱由榔。
朱由榔别的不说,至少跑路是一把好手。
这位爷,才是韩复真正想要叫板、跋扈的对象。
现在,韩复还是要努力维持与隆武的关系,树立起隆武皇上最大忠臣的人设。
但这些话,就不适合与张维桢、黄家旺他们说了。
“此事再议吧。”韩复收起之前的提纲,又拿出纸笔,笑道:“现在,咱们来拟一个武昌善后条例,使得武昌城尽快恢复秩序。”
这个善后条例,其实有点临时约法的意思,几人删删减减,写写画画,一直弄到了深夜,晚饭都是随便一碗素面就对付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石玄清满身是血的走了进来,瓮声道:“少爷,徐勇那个王八蛋被捉住了!”
“哦?这位徐总兵还没死啊。”
“没有。”石玄清不屑道:“此人被围困之后,把婆娘、娃娃都顶在了前头,看着勇猛,实则不过是个混蛋!侯爷,这人杀不杀?”
“先留着吧,将来公审大会要用。”韩复又刷刷刷的写了张条子递过去,道:“你去长乐郡王府,把罗绣锦、何鸣銮给杀了。”
这话一出,张维桢、黄家旺都颇感意外。
因为白天的时候,韩大帅还说要留着此二人开公审大会的。
“郝穴口仍在激战之中,荆州、德安、岳州、黄州、蕲州等处,仍然没有归顺,为了打消一些人的幻想,促成他们改旗易帜,只得请二位大人去死了。杀这两人,是为了避免更多人被杀。”
韩复挥挥手,又道:“去吧,杀了之后,立刻将此二人的首级,送至穴口!”
石玄清对罗绣锦、何鸣銮自然没什么感情,少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应了一声之后,大步又出去了。
轻飘飘一句话杀了两个督抚大员之后,韩复神色如常,并不觉得有何大惊小怪的,又继续与众人讨论起条例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