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汉阳府志上的真人真事。)
韩复开镇襄樊之后,池国鼎看到报纸上的信息,就跑过来投奔,之前一直在士官速成班学习。
“好。”石玄清答应下来之后,又问:“少爷,马上天都要亮了,你还睡会儿不?”
韩复看看天色,摇头道:“睡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起来反而更难受。舅爷的船还没走吧,到他那坐坐。这次打汉川、打汉阳、乃至打武昌,水师是要发挥大作用的,要重视起来。”
"......
“预备,各操炮手预备......”
“放!”
“轰隆隆......轰隆隆......”
汉水之上,一字排开的十几艘改良风帆战舰一侧的火炮同时开火,道道火光飞射间,数不清的炮弹被倾泻在了远处汉川城墙上。
顿时,土石崩裂,烟尘滚滚,如毁天灭一般。
而在岸上,同样有无数火炮,向着城头倾泻火力,将这座汉水边的小城,完全笼罩在了炮火当中。
明代的府辖区极大,通常下辖七八个乃至十来个州县,比如郧阳、襄阳、荆州、承天等府都规模极大。
但汉阳府比较特殊,该府除附郭的汉阳县之外,只有汉川这么一个辖县。
不过尽管如此,汉川规模不小,城池有七里多长,而汉阳府城周长反而才四里多。
而且汉川城墙是崇祯九年,时任县令孙光祚为了抵御张献忠而修建的,完工时间并不长,还颇为坚固。
水营都统赵石斛、第三旅都统马大利,从仙桃开完会回来以后,就立刻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从昨日开始,每日炮火准备三个时辰。
小小的汉川城,连与襄樊营直接交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又是几轮炮火准备之后。
“挂白旗了,挂白旗了!”旗舰之上,副都统周平潮欢声叫道:“都爷,看那边,汉川城头上挂白旗了!”
赵石斛过来一看,果然见到残破的汉川城头上,一面白旗高高飘扬,在硝烟与战火之中分外显眼。
他又取出千里镜观察了一阵子,然后说道:“狗日的,我还以为这帮人铁了心的要给鞑子陪葬呢,原来也是怕死的。”
赵石斛把千里镜交给周平潮,道:“现在你来指挥,我要和三旅的马都统进城受降。”
汉川县衙。
"**......**......17]......"
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奴仆从外头飞奔而至,边跑边喊道:“降了,降了,钱把总他挂白旗投降了!”
汉川县的周县令穿着满清官袍,立在县衙大堂内,手中提着一把未出鞘的宝剑,脸色灰败至极。
那奴仆奔至大堂中,扑通跪在周县令跟前,满脸的惊惶:“老爷,钱把总降了,城门已经开了,襄樊营的人马上就要进城了。”
“呵呵......大事去矣,大事去矣......”
“老爷,咱们......咱们如今怎么办啊?”奴仆跪在地上,偷眼观察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却见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那周县令趔趔趄趄的抽出宝剑,口中梦呓般吟诵道:“......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他念完了这几句话,端详着那口锋利的能映照出自己身影的宝剑,忽地仰头大笑:“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哈哈哈哈......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眼见老爷竟是要寻短见,那奴仆呆了一呆,连忙抢上前去,抱着周县令痛哭流涕道:“老爷,老爷,你......你这是作甚!钱把总打发小人来的时候特意说了,那襄樊营优待俘虏......啊不,优待士绅,老爷你万万不可自寻短见
啊!”
“优待士绅?”周县令低头盯着自家奴仆,冷笑道:“呵呵,我乃朝廷命官,守土有责,如今城池既被贼人所破,又有何言?自当一死以报君王!”
“可是,可是老爷,我们也是汉人啊!”奴仆流着泪劝道:“我等又非八旗,原也是大明之人,今日重归大明,怎么,怎么能视为从贼呢?”
“呃………………”周县令一下子垭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愿意承认被个奴仆辩倒,挣扎着犹是要自裁。
主仆撕扯间,忽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一支穿黑色战袄、手持长枪的水师陆战队小队冲了进来,将两人一并扣住。
过不多时,赵石斛、马大利、吕坤等人也缓步入内。见知县被自己人押着颇为狼狈,吕坤立刻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总爷,这周县令执意要自杀,咱们劝不住,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小队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