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尽可能的把忠贞营往自己这边拉,同时,一定程度上又要限制襄樊营实力的扩张。
而如果能够由他督率忠贞营攻克荆州,那么他此番设想就能够实现。
可偏偏事与愿违啊,各种手段都用了,这荆州城就是打不下来。
堵胤锡也很焦心,明白拖下去恐怕要生变。
这时听到众人都在劝,他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了,正准备答应时,一直没说话的李过忽然道:“抚台何必急在一时?襄樊营就在新城,不如请韩将军助阵,等韩将军也打不下时,再毁堤淹城不迟。”
"we......"
堵胤锡神情一滞,有些犹豫。他对韩复本人没有意见,甚至很佩服,但对襄樊镇的扩张抱有极为警惕的心理,他故意撇开襄樊营,就是不想荆州这块战略要地与襄樊营扯上关系。
人家韩将军是个明白人,为了不使自己为难,二话不说就带着部队又开回了新城镇,堵胤锡其实心中已经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攻荆州攻不下来,又去请人家来助阵,这荆州要是没打下来就罢了,万一叫襄樊营打下来了,那这地方算谁的?
算襄樊营的,那堵胤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属于是全亏。就算韩大帅再度发扬风格,可他堵胤锡这边,朝廷这边,又能拿什么来回报这个人情呢?
堵胤锡沉吟不语,听着堤坝这一边轰隆隆的铳炮声,又听着堤坝那一边滔滔不绝的江水声,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说道:“好吧,就请李侯到新城走一遭,将此间利害说与韩侯知道,务必请人家过来助阵。”
李过没有话说,领命去了。
等他走后,堵胤锡又对杨国栋等人道:“凡事要做两手准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家身上,尔等还是预备藤筐、铁锹等物,以备将来使用!”
新城镇,设在一处大宅院内的临时指挥部。
“诸同仁请看,荆州开有六门,北、东各二,西、南各一。城墙大多包砖,多为洪武年间所建,张献忠破荆州时曾拆毁部分城墙,后又被官府修缮。城墙总长二十余里,敌楼三、炮台二十、垛堞四千七百有......”
好几张八仙桌拼起来的大桌子上,铺着一张参谋处根据军情局资料绘制而成的荆州城防图,黄家旺指着此图讲解道:“其中东北方向城墙受损严重,城外护城河淤塞,若以我部主攻,可先调派神威大将军炮十门,昼夜轰击,
然后工兵队抵近作业,再以精锐蚁附攻城,如此,城池可破也!”
大桌子四周围了一圈人,众人都盯着这张城防图在研究。
虽然襄樊营被排除在了进攻序列之外,但不打归不打,研究还是要研究的。
“哼!”文廷举听着黄总长的话,看着地图,越想越是生气:“我还以为这个堵胤锡是什么好官儿呢,结果没想到也是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辈!他怕咱们抢功,又怕咱们打下荆州之后占着不放,不敢叫咱们去打。结果好
了,自己带着忠贞营、巡抚标营,打了这许多日,损兵折将,还愣是没打下来。’
何有田是个管不住嘴的,他听文廷举这么一说,也开炮道:“忠贞营那帮人也是,明明是咱们侯爷招抚的,却非要屁颠屁颠的去受堵胤锡的指挥。没有他们忠贞营搭台,堵胤锡这个戏根本唱不起来!”
张家玉能管住嘴,但他也对堵胤锡拉拢忠贞营,排挤襄樊营颇有微词。
连他这个官场菜鸟都能看得出来,襄樊营比忠贞营强悍得多,比巡抚标营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由襄樊营打荆州,哪有打不下来的?
但堵胤锡偏偏不用,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可这些话黄家旺、文廷举、何有田这些人能说,他作为朝廷命官,就不太方便锐评了。
“忠贞营归堵抚台节制,这是皇上的旨意,也是本藩的意思。”韩复出来替自己的便宜大哥辩解了一句。
这是实话。
朱聿键在册封韩复的诏书上,虽然命他节制西北、湖北兵马,但忠贞营并不在列。这次让忠贞营跟着堵胤锡混,同样也是韩复向李过点过头的,否则的话,堵胤锡想要接过指挥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侯爷何故如此?”张家玉奇道。
“堵公是私心作祟也好,大局为重也罢,都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韩复是真能理解堵胤锡。
堵胤锡对自己虽然客气,但客气中始终带着一点畏惧。他受皇帝指派到荆州来,其实信心并不是很足,迫切需要做出成绩来。而襄樊营兵强马壮,纪律森严,韩复又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堵胤锡对能指挥的动襄樊营,是没
有底气,没有信心的。
害怕因此发生摩擦。
相较之下,忠贞营虽然军纪差,但李过,高一功等将领头脑简单啊,好忽悠,能够迅速的为堵胤锡所用。
况且他觉得以忠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