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
“韩伯爷,那外头标红的,就是朝廷的地盘?”常静师太很给面子的垫了这么一句。
“是也不是。”韩复道:“原先自然都是朝廷的地盘,但如今却已尽入胡虏之手!”
“啊?”常静师太瞪大两眼:“这,这周围全都是鞑子的地盘了?”
“姓韩的,你胡说!”天道长一万个不相信:“天下谁人不知,你韩伯爷在樊城两名王,大败鞑子,赚下了好大的名头。今天却又说,鞑子到处都是,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陶大人难道以为,这天下只有吴三桂、尚可喜这一支鞑子兵马么?”
“我……………”天道长第三次被噎住了。
韩复不理他,挥动着指挥棒,从西北角的西安开始,绕了好大的一圈子,一个一个的讲解此处为谁盘踞,有什么兵马,多少兵马。
又讲解如今阿济格、多铎、准塔三路大兵,是如何渡过江来,合攻江东的。
孟乔芳又是如何经略关中,李过残部又是如何从陕北退往川蜀,与张献忠交战的。
这里面很多的信息,连襄樊镇的高级将领都第一次听到,更不要说天道长等人了。
韩复不唱高调,也不会过分的渲染,就一五一十,很是客观冷静地罗列数据,讲解形势。
但越是这样,给众人的冲击力就越大。
大家原先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形势不太妙,也知道天下之事早已糜烂不堪,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始终没有一个直观的清晰的认知。
总是会很抽离的去想,这些事情都是外面的事情。
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的。
也总是下意识的会一厢情愿的去想,局势还能维持。襄樊镇不是在樊城打败鞑子了么,李闯王不是还有十几万兵马么,江北四镇多多少少也有点战斗力吧?有这些人在,鞑子总不至于那么快就取得天下了吧?
太和山的好日子,说不定就能这么稀里糊涂的继续混下去。
但此刻,韩伯爷用这幅巨大的地图,用他冷峻到没有感情的语言,无情地撕破了这些假象,把事实展现出来给大家看。
大家才知道,原来事实是那么的血淋淋。
冲一、灵素、玄虔、常静等人再去看那副地图时,分明看到四面八方的血红色席卷而来,要吞噬掉面前的一切。而襄樊镇却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孤立无援,仿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鞑子真的要来了。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的念头。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韩复冷峻的声音还在响起:“也许有的人心里在想,鞑子即便真的来了,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可以替朱皇上念经,为什么就不能替爱新觉罗皇帝念经呢?即便在我大做不成皇帝的家庙,但太和山本身体量巨
大,总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没有人说话,都静静地听着。
苏清蘅眨巴着眼睛,也在思考这样的问题。
“大道理你们懂得比我多,本藩就不献丑了。”韩复竖起手中的木棍,接着说:“本藩向来不是个爱用大义用道德来绑架别人的人,大家人各有志,我也不去强求。可许多人并不知道鞑子是何等模样,又是哪般的丧心病狂。等
鞑子一到,诸位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恐怕也只有痴心妄想而已。别的本藩就不赘言了,可?发令’这三个字,诸位应该都是听过的。”
“那......那又怎样?”人群中,南岩宫的袁熙佐喊道:“那又怎样?咱们不?发不就成了?管天管地,岂有管人?不?发的!”
“好问题,这位道长问的好。诸位中应当有不少人也如这位道长一般,对?发之人是何等模样都未见过,今日本藩便请大家见识见识。”
韩复轻拍巴掌,立刻又有十来个军士,押着几个作道士打扮之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在众人面前一字排开。
这几个道士人人头上都套着个黑袋,正当大家疑惑不解时,那黑袋忽地被拉开,众人赫然见到,这些道士头上须发几乎全部剃光,只有后脑勺处,留着根又细又短如同猪尾巴般的辫子。
韩复怕大家看不清楚,还特意安排这些人或正面,或反面,或侧面的站开,主打的就是不遗漏一个细节。
道士服配金钱鼠尾辫,这视觉效果实在是太过炸裂了。
就像是一枚超大当量的视觉炸弹,在众人眼眸内轰得爆开,产生的冲击,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他们的眼球,他们的心智。
有一种精神都遭遇污染的感觉。
“这便是金钱鼠尾辫,满清上至皇帝,下至庶民最为标准,且唯一的发式。诸位之中,如果有能够接受这等发式的,那本藩绝无二话,现在就下山,再不踏足太和山一步。”
冲一、灵素、玄虔和天琰等人,全都瞳孔剧烈的收缩,完全不敢想象,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