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也跟着出了门。
一直到了晚上,下山的冲一、灵素等人才回来,跟着他们一起上来的还有遇真宫的常静师太,以及提督太监周进庵。
众人都带着些酒气,看着红光满脸的。
天琰一见到周进庵,立刻冷冷哼了一声:“周公公想来是做那说客来的吧?呵呵,韩伯爷真是好大的架子,使周公公竟是如使仆役一般。”
“天琰,周公公奉旨提督太和山,如何不能来?”冲一道人仗着自己辈分大,斥了他一句。
天道长不能明着对冲一无礼,但仍是不阴阳道:“师叔等一起过来,莫不是已与韩将军勾兑好了,向我南岩宫下通牒来了?”
“韩伯爷听闻陶道长情介耿直,素有贤名,心中向来佩服得紧,本想亲自上山讨教,但新婚燕尔,明日又要携妻归宁,一时无空。是以今日特备薄酒,原想面聆教谕,谁知陶道长竟于一面,殊为可惜。”
周进庵这番话软中带硬,而且也不叫天道长,直接叫起了姓氏。
天一愣,正准备说话,却见周进庵上前两步,竟是走到了自己跟前,又道:“陶大人一定以为今日宴会,大家背着你做什么了勾当,把你陶大人给卖了吧?那咱家就明白的告诉你,今日宴会之上,只谈道法精妙,只论天下
大势,其余之事,半个字也未提起。韩伯爷知道陶大人生性谨慎,怕你起疑心,是以特地叫咱家上山来,知会陶大人一声。”
苟。”
天道长没想到周进会这番表态,好似回到了刚到太和山任提督太监时的样子。他被呛得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乱了阵脚。
“天琰师兄,别人的话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总该信了吧?”灵素道人也上前一步:“今日我等确实什么也没谈,而且不是我们不想谈,是韩伯爷不让我们谈,说太和山上下一体,要谈就坐下来一起谈,要正大光明,不要蝇营狗
“真的?”
“我何苦骗你?"
“哼。”天琰不知道该说啥了,别过头,哼了一声。
“陶大人,你是朝廷封授的提点,南岩宫亦是朝廷敕建的宫观,而韩伯爷奉诏开镇襄樊,节制鄂西军民事务,照理来说,南岩宫事务,武伯爷可一言而决,原也无须你陶大人可也不可。”
周进庵这半个月来操持大婚之事,得到了韩伯爷的充分肯定,这让他有了硬起来的底气。
指态度硬起来。
他火力全开,又冷冷笑道:“可韩伯爷愿意坐下来与大家谈,光明正大,开诚布公的谈,做的也全是堂堂正正,可以放在桌面上讲的事情。不像是你陶大人,看着像个直肠子,可背地里干的全是偷偷摸摸的勾当!”
周进庵说完这番话,再无他言,甩了甩袖子,竟是转身而去。
天道长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周进庵,被他这几番话臊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差点原地爆炸了。
“天琰师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灵素道人扯着对方的袖子,语重心长道:“今日吃完了酒,我等告辞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襄樊营几位大将进山剿匪归来,你可知我等见到了谁的首级?”
“谁的?”
“还能是谁的?自然是黑风寨的谭天雄还有蝎子岭的王秀才!”灵素道人哀叹道:“天师兄,你可不要告诉师弟,你不识得这几人!师弟劝你一句,把你想的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师弟说句不听的话,咱们这些人,在韩伯
爷的眼里不过几只抖擞起羽毛的公鸡罢了,如何挡得住人家百战雄师?”
一直没吭声的常静师太这时也道:“即便如此,人家韩伯爷还愿意和咱们谈,还愿意归宁之后,亲自上山来与咱们谈。这若是还不识抬举,恐怕谈也没得谈了,何苦来哉?”
与此同时,提督府的书房内,韩复端坐上首,下面马大利、班志富、李铁头和梁化凤等人围坐一圈。
他们之前为了剪除可能的威胁,去官山剿匪,官山上土匪的战斗力倒没什么,主要是地形艰险,很难攻上去。
要不是有内应,估计这几个山头,至少要啃一两个月。
尽管如此,还是没能在婚礼之时赶回来。
“简报我已经看了,黑风寨这伙人还是有些战斗力的嘛。”韩复刚刚做了新郎,阴阳调和,水火交融,这两天心情非常的好。
“回伯爷的话,这帮人做贼多年,盘踞深山之中,确实比外面的土匪难打。此番能几日攻克,除了咱们襄樊营的将士肯卖命之外,军情局的内应也至关重要。”马大利坐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他现在已经俨然成了宋继祖之下的
军中第二人了。
“嗯,能打下来就行。”韩复扫着简报上的文字,随口问道:“我看这上面说,官山险要处有个叫十五里关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甚为难打,耗了尔等两天的时间,后来才被先锋所破。这破关的先锋,是哪个部分的?”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