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香皂,乃我襄樊特产。”孙习劳介绍起香皂的各种功效来,末了又道:“奉送诸位贵客的香皂,都是特级上品,照市价,每枚数两数十两不等。”
“这个小小香皂,竟然能卖到几十两银子?”杨文骢表情十分惊讶。
他除了做官之外,还是个极有名气的画家,与董其昌等人并称画中九友。
但他的画作,润笔之资也就是几两银子而已。
像是董其昌那样的超级超级大IP,才有可能卖到几十两。
而眼前这个,听起来像是清洁身体的香皂,居然能卖上这么高的价钱!
他很难不为之震动。
孙习劳见这老头一开始端着架子,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自然也是不爽,这时更加带着点卖弄的介绍起,这块用何等名贵花草调味,那块用何等珍稀药材制作,听得杨文等人一阵咋舌。
她又拿出香水、筹码、精雕版画等物相赠,自然大多都是杨文骢等人闻所未闻的,售价也全都不菲。
杨文骢等人先前心中多少有些优越感,这时却有如土老帽进城一般,只觉襄阳城处处都与其他地方不同。
吕堰驿到府城足有七十里,韩复是第二天早上赶回的襄阳。
正式敕封之前,韩复不便与正使杨文骢相见,都是由张文富往来其中,商讨册封典礼的细节。
韩复如今虽然声震荆楚,据有全襄,但条件其实很寒酸,也没有所谓的大帅府什么的。
自己住的,只是一座不起眼的二进小院,显然不太适合举行这种大型典礼。
商议一番之后,决定还是把中军衙门收拾收拾,在那边册封。
至于册封日期,张文富出来的时候,南京钦天监给了几个吉日备选,韩复不理他们那一套,找来清蘅子、张全忠等人推算。
最终定在四月十七乙巳日。
是日建除十二神为开日,主开启、开创、奠定基业;为青龙黄道日,上吉!
定下日期之后,庞大的襄樊营机器立刻高效的运转起来。
这不仅仅是韩复个人受封的事情,更代表着整个襄樊营,以及襄樊营所辖的两府一十三县,从此以后改旗易帜,重奉大明正朔了。
意义相当重大。
从定下日子开始,襄樊抄报上就开始增加顺军失败,大顺朝廷局势不太妙的报道,又开始刊载一些明朝遗老遗少的文章,以此来进行吹风。
风声放出,自然所有人都闻到味了。
襄京县衙内,杨士科手中捧着份最新出版的《襄樊抄报》,兴奋地走来走去。
《襄樊抄报》这种新生事物诞生的时间虽不长,但却深刻地影响了襄阳士绅的思维和生活习惯。
尽管杨士科在大多数时候,对于这种韩再兴办来自我吹捧的报纸不太感兴趣,但仍然每期必看。
没办法,这年头获取消息的渠道实在是太过匮乏了。
杨士科也只能捏着鼻子批判性的去看。
但是最近几天,他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报纸上大量的刊登悼念顺朝,反思失败的文章。
像是什么《永昌难永昌,天命孰归??论我辈之责任》《再思山海关之战,岂独战争之失败》《察山西地利,三探永昌元年战略得失》等等这些标题。
一看就很吓人。
放在以前,谁敢写此等文章,杀头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这样的文章,这样的标题,整个襄阳府,除了那个人点头之外,谁也不敢拍板。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大顺要倒台了。
但倒台以后,襄樊营是自立门户,还是怎么着,杨士科一开始还不知道,但很快,报纸上又出现了许多明朝遗老遗少的文章。
像是《北望庙痛,心随王师南》《读<晋书><宋史>有感,半壁亦可图存》《论华夷之辨:保衣冠就是保天下》这些文章,全都一个中心思想,就是都到这个光景了,反正不能叫鞑子得了天下。
而经过前几天遮遮掩掩的试探之后,到今天,襄樊抄报终于演都不演,火力全开了。
像是《事新主乎,兴旧朝乎论天下正朔仍在江左》《江南半壁,亦可为中兴之基业》《存襄樊之实力,保一方之生民,必奉天下之大义》等文章已经直白的昭告天下,襄樊营要改旗易帜了。
“含章先生,这......这韩将军,果真要重奉我大明正朔了?”杨士科兴奋地小脸通红。
张维桢笑眯眯地捋着颌下的一部山羊胡:“此事老夫暂时还不能说。”
他这么一说,那等于就是什么都说了呀。
“哎呀,终于等到这一日了,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杨士科感慨道:“我早就说过,天下正朔,人心向背,还是在明室嘛。韩将军此番投诚归顺,乃是顺天应人之举,是好事啊!”
“可东翁做的是顺朝的襄京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