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王殿的判官们商议后,主判官目光如炬,声震殿宇:
“徐高成,休得混淆视听!阴司所判,非是你求道之心,而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行!”
“你为夺资源,戮及同道,残害生灵,此等行径已违天道贵生之德。修行之人,当以正心诚意为本,岂能因‘财侣法地’四字,便视杀戮为常态?若人人皆如你这般弱肉强食,这修真界与修罗场何异?”
“今判你‘贪欲蔽心,杀伐过甚’之罪成立,虽非主罪,却足见你道心已偏。此过记入案卷,待十殿审议后一并量刑。”
判官话音一顿,凛然道:“阴司律法,既要维系阴阳平衡,更要匡正修行正道。望你好自为之!”
徐尘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此时法力全无,否则定要杀穿此地!
踏入第五殿,气氛陡然一变。此地不再仅是阴森,更弥漫着一股滋养万物、悲悯众生的肃穆气息。殿内立柱上雕刻着无数飞禽走兽的图腾,目光灼灼,仿佛在审视着来者。
主持审判的,是面容威严、额间有一弯月牙的阎罗王。其座旁肃立着几位官袍上绣有百兽朝瑞图案、专司记录兽类亡灵因果的察查司判官。
孽镜台光芒流转,显现的不再是人族纷争,而是一幕幕徐尘与妖族搏杀、取丹的场景。其中一幕被特意放大、放缓:各级各类妖兽,化形大妖……
灵兽判官的声音如同闷雷,在殿中回荡,带着凛然之威:徐高成!你为取妖丹,屠戮生灵何止千百?孽镜台前,百兽哀鸣,你可知罪!
徐尘面对这直指本心的质问,沉默了片刻。他并非愧疚,而是在权衡如何回应。最终,他抬起头,目光与判官对视,声音冷硬如铁:
“若依此理,则人族杀妖取丹,妖族捕食灵兽,灵兽吞噬精怪,精怪采食草木元气,草木亦要争夺土壤养分——这天地万物,弱肉强食,环环相扣,岂不皆是有罪之身?”
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猛虎食鹿,苍鹰捕兔,何曾见天地降罪?我辈修士,逆天争命,取天地精华以壮己身,本是天经地义。今日独独苛责于我,莫非这弱肉强食的天道法则,到了阴司这里,便成了选择性的律条?”
端坐之上的阎罗王闻言,浓眉倒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大殿:“荒谬!修行乃是超脱,而非堕落!若依你之言,强者便可肆意凌虐弱者,这天地岂不沦为血腥屠场?你此举,非是求生,而是虐杀!彻底失却了作为修行者的尊严与底线!”
阎罗王怒斥道,“此‘虐妖’之罪,成立!此非小过,乃是你心性残忍、视生灵如草芥的铁证!将极大影响最终量刑!”
徐尘猛地抬头,眼中锐光迸射,竟当庭长笑一声:
“好一个‘虐杀’!判官既知修行是超脱,可知超脱的第一步便是斩断妄念?猛虎食鹿是天性,修士取丹亦是天道循环!”
他袖中双手紧握,字字如刀:
“若说失却尊严,莫非摇尾乞怜、任人宰割才是正道?这天地本就是你争我夺,阴司既要定我罪,何不先治一治这弱肉强食的天道!”
两名鬼差应声上前,铁链哗啦作响,便要押解徐尘离开。徐尘肩背挺得笔直,虽法力受制,目光却如寒星般扫过阎罗王与殿上判官,最终定格在那孽镜台上映出的狐妖残影。
他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阴神耳中:
“好一个‘超脱’!今日徐某领教了——原来阴司所谓的超脱,便是要人做个割肉喂鹰的圣人菩萨。”
他任由铁链加身,转身时衣袂翻飞,留下一句诛心之言:
“却不知当年地藏王菩萨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时,是不是也犯了贵司‘干预因果’的大罪?”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徐尘却不再多言,任由鬼差押着,一步步踏出殿门,走向那更深、更幽暗的第六殿。
第六殿,卞城王殿,
殿内氛围玄奥,无数无形的因果线交织,仿佛一座巨大的罗网。孽镜台显现的,并非徐尘直接出手的画面,而是他修行时的往事。
判官声如寒冰:“徐高成!你身负修为,已承天地灵气,当体上天好生之德。见死不救,非为超然,实为对天地仁心的最大不敬!此‘不敬天地、漠视生命’之罪,你可知否!”
徐尘闻言,竟放声长笑,笑声中带着修士特有的桀骜与决绝:
“哈哈哈……好一个‘不敬天地’!判官,你可知我辈修士,自引气入体那刻起,便是在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他目光如电,逼视判官,语气斩钉截铁:“顺天为凡,逆天为仙!若事事循天意,讲仁心,我早已是黄土一抔,何来今日殿前受审?我敬的是天道规则之力,而非缚手束脚之仁! 若事事出手,道途中断,既讲敬畏天地之因果,生死有命,我若干预,岂不是堕入扰乱因果之罪乎!此等代价,天地可能替我承担?既不能承担,又何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