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这份远超常人的谨慎和对徐尘的极度不信任,让他避开了自爆最核心的毁灭力量。他挣扎着从碎石中站起,望着那片正将一切痕迹净化焚烧的混沌道火,眼中没有感激,只有刺骨的寒意与一丝被利用的屈辱。
“徐尘……好小子!够狠!够绝!” 润阳真君抹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地低语。
而此刻,真正的布局者徐尘,早已在阵法启动、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尤其是在润阳真君接住操控阵法的瞬间,便已施展了遁术,身形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融入了山林之中。
他并未朝着预设的东方逃离,而是折向南方,连续变换了数次方向,中途甚至不惜损耗,使用了数次短距离的随机传送符箓。直至遁出万里之遥,确认身后绝无任何追踪气息,这才开始检查此次冒险的收获——那五粒珍贵的后灵丹。
接连数日,徐尘驾驭遁光,远离那片是非之地。他并未急于赶路,而是不断改换容貌、收敛气息,时而化作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时而变为一个锋芒内敛的中年剑客,先后进入了沿途几座规模不一的修士城池。
每至一城,他必先悄然留意城门告示、坊间流言,以及巡天司分舵外的动静。结果令他心神稍定——并无只字片语提及“徐尘”之名,更无画像通缉。所有关于山脉事件的传闻,皆将矛头直指已成丧家之犬的“润阳真君”,描述其如何负隅顽抗,最终与三名巡天司执法使同归于尽,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焦土。巡天司显然将此次重大损失的全部罪责,都扣在了润阳头上。。
不过……
“不宜久留,亦不宜再回朱雀城。”徐尘立于一座小城客栈的窗前,远眺南方,“南渊城……南渊州之核心。”
决心既下,他不再耽搁,次日拂晓便化作一道几近无形的遁光,悄然出城,朝着南渊州腹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行途中,万里云海在脚下翻腾。徐尘心神内敛,复盘着山脉那一战的得失。当思绪掠过那套被自爆毁去的“五行封灵阵旗”时,他心中并无半分惋惜,反而掠过一丝冷静的权衡。
“那套阵旗……”他暗忖。
不过是刚进阶时,研习阵道炼制的试验之物,材质寻常,符文粗陋,威力十不存二三。以如今之修为,若需阵旗,随时可采集星辰精金、万年沉木等顶级灵材,炼制威力远超从前十倍的新阵。舍弃那等残次品,换来现场痕迹彻底净化,断绝一切追踪可能,这笔交易,再划算不过。”
此念一生,更显其道心通透,于外物拿得起,亦放得下。修仙之路漫长,法宝不过是护道之器,若因吝啬旧物而陷自身于险境,才是真正的愚蠢。这份审时度势的决断与对身外之物的洒脱,正是他能屡次险中求存的关键。
徐尘一路向南,刻意避开繁华区域,专挑人迹罕至的蛮荒山脉飞行。这一日,他正飞越一片名为“苍云山脉”的连绵群山,但见脚下峰峦如聚,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瘴气时隐时现,端是一处险峻之地。
正当他穿越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灵雾时,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一座最为高耸的山峰之巅,原本嶙峋的怪石已被削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巍峨壮观的宫殿群!殿宇楼阁并非南渊州常见的赤红或玄黑色调,而是通体呈现出深邃的海蓝色,以某种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奇异材质筑成,飞檐翘角如浪涛翻卷,在日光下流转着湿润的光泽。最高的一座主殿顶端,一面巨大的旌旗迎风招展,上书两个龙飞凤舞、蕴含磅礴水灵之气的大字——“镇海”!
“镇海宫?”徐尘遁光一滞,悬停于云端,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立刻回想起当初在星枢阁购买的情报中,曾有传闻:云洲第一大乘修士为推动“三洲联盟”共抗海族之议,亲赴潮州、香洲。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如月华、却又堂皇正大的剑光,自那蓝色宫殿群中冲天而起,于主殿前方的云海之上翩然舞动。那剑光灵动非凡,时而如惊涛拍岸,气势磅礴;时而又如深流静水,含蓄内敛。剑意中正平和,神识蕴藏其间,与云洲修仙界普遍追求的凌厉杀伐之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源自浩瀚汪洋的独特韵律。
“《照神剑法》……镇海宫功法。”徐尘目光微凝,认出这剑光路数。更让他心神微动的是,舞剑之人虽相隔甚远,但其周身散发出的灵压波动,赫然也达到了化神初期!而且,那功法气息,让他莫名生出一丝遥远的熟悉感。
难道传闻是真的,不过短短百年,联盟之势已成,且效率如此之高,连镇海宫的先锋分舵,都已在这南渊州的险峻之地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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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震惊整个云洲修仙界的大事。镇海宫势力正式介入南渊州,意味着此地的势力格局将迎来巨变,原有的平衡恐将被打破。而且镇海宫这样的二流宗门都来了,其他宗门肯定也有分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