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的伤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断裂的经脉基本续接愈合。
此刻,他正在洞府静室内,缓缓运转功法,引导着精纯的灵气流遍周身,进行着每日不辍的巩固与修行。洞府内禁制全开,静谧无声,唯有灵气流转的微弱嗡鸣。
忽然,他心神微动,感应到洞府最外层的防护禁制被人以一种温和却不容忽视的方式触动。紧接着,一道沉稳浑厚、虽刻意收敛却依旧能感受到其深不可测修为底蕴的传音,清晰地透入禁制,回荡在静室之中:
“老夫秦正阳,携孙家、柳家,特来拜访徐道友,感谢道友于魔渊海沟援手之恩。”
徐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该来的,终究来了。他早已料到,救下那三位背景不凡的金丹弟子,其家族长辈绝不会毫无表示。
他长身而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巡天司法袍,神色平静无波。挥手间,层层禁制光华流转,无声地打开一道门户。
“三位道友大驾光临,徐某有失远迎,快请入内。”徐尘站在静室门口,拱手相迎,语气平和,不卑不亢。
三道身影缓步而入。
为首者是一位身穿玄色锦袍、面容古朴、不怒自威的老者,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气息沉凝如渊岳,正是秦家秦正阳,元婴后期大修士。
其左侧,是一位手持青藤拐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慈祥眼神深邃的老妪,乃是孙家修士,同样元婴后期修为,周身隐隐有药香流转。
右侧则是一位身着月白文士袍、面容俊雅、三缕长须飘洒、显得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乃是柳家老祖柳元宗,修为亦至元婴后期,周身气机圆融,与阵法之道隐隐相合。(子厚,本想借你名字一用,但复查到这突然发现是叫柳宗元不是元宗。)
三位元婴后期大修士同时莅临,虽已极力收敛自身灵压,但那历经岁月沉淀、与天地交融的深沉气度,依旧让这间小小的丙等洞府显得有些狭窄,空气中的灵气都仿佛变得更加凝滞而有序,自发地环绕着他们缓缓流转。
徐尘侧身引客,于静室内唯一的石桌旁分宾主落座。洞府简陋,并无香茗待客,唯有清冷石壁与流转的灵光。
落座后,秦正阳作为三人中显然的主事者,率先开口,语气诚恳,没有丝毫居高临下之意:“徐道友,客套话老夫便不多言。此次魔渊海沟险境,具体经过,我等已从司部卷宗与卫轩队长、以及家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小辈口中尽数知晓。若非道友临危不乱,于绝境中祭出惊天阵法,力挽狂澜,我家那几个小辈,此刻早已是海沟妖腹中之物,魂飞魄散。此等活命大恩,我三家,铭感五内,绝不敢忘。”
孙婆婆接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是啊,徐道友。听闻你那手阵法神通,端的是厉害非常,竟能暂时困住三头十级妖王,老身闻之,亦是惊叹不已。道友真乃人杰也。”
柳元宗微笑颔首,言辞文雅:“徐道友神通广大,更兼仁义之心,于危难中不忘护持同袍,此等风范,实令我辈叹服。今日我等冒昧前来,一是为当面致谢,二也是想与道友结个善缘。”
徐尘神色平静,拱手回礼:“三位道友言重了。当日情形,徐某亦是自救,护持同袍乃分内之事,岂敢当如此重谢。三位道友亲至,已令寒舍蓬荜生辉。”
秦正阳摆了摆手,神色郑重:“道友过谦了。救命之恩,岂是空口白话所能偿还。”说着,他取出一枚材质非凡、闪烁着柔和灵光的储物戒指,轻轻放在石桌之上,推向徐尘。
“此乃我等三家的一点小小心意,聊表谢忱,万望道友务必收下,否则我等心中难安。”
徐尘神识微动,扫过戒指内部,心中不由微微一震。
戒指内空间颇大,整齐地摆放着数样物品:
三只羊脂玉瓶,瓶身贴有符箓,上书“玉髓丹”三字。此丹乃元婴期疗伤上品丹药,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此地竟有三瓶之多!
一盒以静心木打造的线香,乃是滋养壮大神魂的极品“静魂香”,对元婴修士感悟天地、淬炼神识有奇效。
一袋堆砌着灵气盎然的上品灵石的灵石袋,光华璀璨!
这份“薄礼”,其价值之大,远超寻常元婴修士的身家,甚至足以让一些元婴后期修士动容!可见三家感激之诚,也侧面印证了那三位金丹弟子在各自家族中的分量之重。
徐尘面露沉吟,推辞道:“三位道友,此礼太过贵重,徐某受之有愧。当日……”
孙婆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徐道友,收下吧。这不是酬劳,是我等的一点心意。你伤势未愈,此物于你正合用。若你不收,岂不是让我等三个老家伙,日后无颜再见家中小辈?”
柳元宗也笑道:“道友若觉过意不去,日后多照拂一下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便是。”
话已至此,徐尘不再矫情,伸手接过戒指,收入袖中,郑重道:“如此,徐某便愧领了。多谢三位道友厚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