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质上是一个渴望探索未知、经历风雨、在挑战中不断突破的求道者。但连日来的高强度奔波与应对,也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深层疲惫。
妙音阁这种宁静、雅致、相对安全的环境,恰好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意想不到的避风港和休憩所。
“若能常有一处如此安稳之地,作为历练间隙休憩、沉淀、消化所得之根基,似乎……也不错。”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在他心中浮现。拥有一处可以安心放下戒备、整理收获、思考前路的据点,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但他随即微微摇头,失笑。深知自身享受冒险,注定难以长久驻足于一地,享受安宁。眼前的祥和,终究只是暂时的停泊。
接下来的几日,徐尘便在妙音阁过上了进入此界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段时光。
他并未急于修炼突破,也未刻意去钻研什么高深法诀。而是真正让自己放松下来,沉浸在这舒缓的节奏中。
他信步于藏经阁外围区域。妙音阁的藏书并非以战斗功法见长,而是充满了各种奇特的乐谱、音律理论与灵植、阵法、杂学典籍。他随手翻阅,那些关于如何以音律引动灵气、如何培育发声灵植、乃至一些偏门的辅助阵法记载,虽无大用,却也别开生面,极大地开阔了他的眼界,让他对“音律之道”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他漫步于宗门各处。
看女弟子们在彩虹下练习合奏,音波引动水汽,化作朦胧幻境;看她们在月光下的荷塘边,以箫声与灵荷交流,汲取月华;为了一处指法或一个音准争论得面红耳赤,又因突然的领悟而欢呼雀跃。这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专注,让他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修行氛围。
大部分时间,他则待在清音苑中。或于池边观鱼,或于竹下喝茶,或简单的打坐调息,让心神彻底放空,细细回味梳理遗迹之行的点点滴滴,将那些感悟沉淀吸收。
这种近乎“无所事事”的状态,反而让他心神中那些细微的损耗得以快速修复,连带着对《灵虚经》的运转都感觉更加圆融自如,神识似乎也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然而,他这位神秘客人的到来,早已在以女修为主的妙音阁内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听说了吗?清音苑住进了一位元婴中期的前辈,是男的!苏师祖亲自请回来的!”
“真的假的?哪位前辈?看起来年轻吗?气质如何?”
“好像姓徐……气质嘛,说不上来,感觉很沉静,但又深不可测的样子……”
“肯定是为了此次‘分海会’!看来金剑门和血煞宗这次真的让师祖们压力很大啊……”
“这位徐前辈整日深居简出,偶尔去藏经阁也不与人交谈,好神秘啊……”
“我昨日去送灵果,远远看了一眼,感觉……”有胆大的女弟子私下脸红红地议论。
偶尔,徐尘在宗门漫步时,会遇到一些“巧合”。比如某处必经之路旁,突然有琴艺精湛的女弟子在“专心”练习,曲调格外婉转动人;或是他经过时,附近的箫声会突然变得格外清越激昂;甚至有一次,两名女弟子“不小心”将一只蕴养音律的灵蝶驱赶到了他的方向……
苏妙音与洛晴在此期间也来过清音苑两次。主要是同步一些她们收到的关于“分海会”的最新情报。
“金剑门此次带队的是其副门主金无妄,元婴后期修为,剑术霸道,需格外留意。还有金剑公子——金啸云,亦会参加。”
“血煞宗来的则是其大长老‘鸠婆婆’,元婴后期,功法诡异,擅长咒术与毒功,性情阴狠。其宗内近年新晋了一位元婴长老,号‘血手’,手段残忍,恐也会现身。”
“阴阳宗态度依旧暧昧,此次来的应是其宗内长于调和与阵法的长老,但最终会偏向哪边,难说。”
从她们偶尔流露出的凝重神色,以及话语间提及对方阵容的强大,徐尘能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的压力正在不断逼近。妙音阁表面的宁静祥和之下,实质是暗流涌动,山雨欲来。
他平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并未表现出任何紧张或畏惧,只是将信息记下。这种沉稳的态度,也让苏妙音和洛晴暗自松了口气,多了几分信心。
这段在妙音阁的日子,对徐尘而言,像是一场大战前意外获得的短暂休整,也是一次独特的心灵体验。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为圆融通透。
但他也始终清醒地知道,这宁静注定是暂时的。
“分海会”的波澜必将打破这一切。金剑门的试探、血煞宗的诡计,或许早已在酝酿,甚至可能已经悄然展开。
……
(分海会三章,主角算是半个边缘人,过程是四个宗门的比斗,不想看直接跳过。)
“分海会”的举办地点,位于墨涡洋深处一片极为特殊的海域。四座巨大的、形似卧牛青石的天然石台,呈四角分布,拱卫着中央一片直径约十里的圆形平静海域。这四座石台便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