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之上,那些用于展示的玉器、法器模型、丹药瓶罐,纷纷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一时间,店内灵光乱闪,碎片四溅,一片狼藉,浓郁的药香、酒香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整个临海苑,在这雷霆震怒之下,瞬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与瘫痪!
就在这时,一道遁光勉强从破损的三楼窗口摇摇晃晃地飞了出来。
来人是一位身着临海苑管事服饰的中年修士,有着金丹中期修为,此刻却是面无人色,头发散乱,锦袍上甚至还沾着些许刚才震碎窗户时溅上的木屑。他强忍着神魂被元婴威压震慑带来的眩晕与恶心,竭力保持着一丝镇定,飞到徐尘前方十余丈处,便不敢再靠近,深深鞠躬,声音发颤,充满了惊惧:
“晚……晚辈陈玄,忝为临海苑现任管事,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所为何事?竟……竟如此震怒?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万请前辈息怒!万事好商量,还请前辈入内详谈!”他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在哀求,试图先稳住这位煞神。
徐尘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现任管事?林文达何在?!”
陈玄被那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重衣,连忙道:“林……林文达?他早已不是本店管事……前辈,此处非谈话之所,下方诸多低阶修士恐承受不住前辈神威,可否移步静室?晚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试图将徐尘引开,避免店铺遭受更大损失,也更方便私下解决。
“哼!”徐尘冷哼一声,威压稍稍收敛,但依旧如同乌云盖顶般笼罩着整个临海苑,“带路!”
陈玄如蒙大赦,连忙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飞向三楼。他所过之处,店铺内的伙计和客人方才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稍稍移开,得以喘息,但依旧无人敢动弹,满是恐惧地望着那青衫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三楼唯一一间还算完整的静室。
墙壁上已有细微的裂痕蔓延,桌上的茶具也震落摔碎了不少。陈玄手忙脚乱地想要清理,却被徐尘冰冷的目光制止。
徐尘面无表情,直接将那枚洞府禁制令牌和一枚记录着当年预交二十年租金信息的玉简,“啪”的一声扔在陈玄脚下的地上。玉简上清晰刻着洞府编号、租赁人“徐尘”、租期二十年以及预付的巨额灵石数目。
“林文达何在?此府,乃我二十年前所租,一次付清二十年租金!契约至今未满!而今我归来,洞府却被他人所占,言道租金低廉,且府内我遗留之私人物品,尽数消失!尔临海苑,作何解释?!”徐尘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静室内的温度骤降,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陈玄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弯腰拾起玉简和令牌,仔细以神识探查。越是感知,他的脸色越是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片惨白与苦涩。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徐尘深深一揖:“前辈息怒!前辈息怒!此玉简记录……确凿无疑,这禁制令牌也确是本苑发出……只是……只是那林文达林管事…………”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林管事他……早就于西礁石滩协助抗击一队低阶海妖袭击时,不幸……已然陨落了。”
说着,他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连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卷宗,快速翻到某一页,双手恭敬地呈到徐尘面前:“前辈请看,这是本苑自林文达之后的所有洞府租赁记录。贵洞府的记录……自那之后,仅有……仅有刚才前辈所见的那位赵艮道友的一次租赁记录,租期五年,租金确为每月五十灵石。关于前辈您预交的二十年租金……晚辈仔细查过店内所有账目,并……并无此笔记录的留存。前辈租用的那次只有没有记录。”
真相,在此刻已然大白!
那林文达,定然是利用职务之便,欺上瞒下。他将徐尘预付巨额租金占为己有,谎报的价格足足十倍,反正徐道人缴纳的足足有两百多年的租金,林文达根本没上报,若是徐道人回来了,他再缴纳二十年。自己则贪了一百八十多年的租金。
徐道人十余年未归,林文达又战死了,徐道人租赁的洞府,便被标记为为“原主失联、空置废弃”,洞府被收回。
徐尘留在府中的那些私人物品,其下场可想而知——定然是被回收洞府的管事视为无主之物或战利品,早已私吞变卖,瓜分殆尽!
徐尘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林文达死了?死无对证!
那些灵石,他可以不在乎。但他那些多年收集、甚至可能关乎未来道途的材料、灵植、玉简!其价值,远超那区区一点租金!
“林贼已死,那是便宜了他!”徐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陈玄感到毛骨悚然,“洞府之物,乃徐某多年心血所积,价值不可估量。限你半盏茶时间,将府内原属徐某之物,一件不少,悉数奉还!否则……”
徐尘没有再说下去,但静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