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静立原地,五行珠环绕周身却黯淡无光,体内法力十不存一,神识几近枯竭。他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急速运转仅存的微末法力,压下翻涌不休的气血,将脊背挺得笔直如松,眼神依旧冰冷锐利,仿佛仍是全盛状态。
来者是天南关长老会的五长老和六长老。五长老面白无须,总挂着一副和气生财的笑容;六长老则身材高瘦,眼神锐利如鹰。人未至,声先到,满是热情洋溢的赞扬。
“徐道友!徐道友真乃神人也!”五长老声音洪亮,传遍四野,“独守空城,力敌九级妖修,此等神通,此等功绩,实为我辈楷模!为人族立下赫赫战功啊!”
六长老紧接着附和,语气同样热烈:“正是!徐道友一战扬我人族之威,此等壮举,百年未有!我已禀明联盟长老,定要为徐道友请功!”
徐尘内心冷笑连连,神识早已悄然扫过。这两人满面春风,言辞恳切,却毫无久战之疲态,身上法袍光洁如新,连发丝都一丝不乱。他们带来的金丹修士,更像是摆场面的仪仗,而非历经血战的援军。
他几乎瞬间断定:这绝非雪中送炭的真战友,更像是来摘取胜利果实,探查他这突然冒出的“高手”虚实,或者确保他这个不稳定因素不会对主城产生怨恨甚至倒向妖族的说客。他心中警铃大作,警惕提升至顶点。
五长老热情地提出:“徐道友辛苦了!我等奉四长老之命,特来护送道友回主城接受嘉奖,定要好生休养,恢复元气!”
徐尘语气平淡无波,直接打断了对方尚未说完的溢美之词:“多谢二位道友。此地已无可守之力。徐某消耗甚巨,便随二位回天南关主城觅地静修。”话语简洁,态度冷淡,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丝毫不接那“嘉奖”、“休养”的话头。
两位长老脸上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讶异和审视。他们显然没料到徐尘如此直接冷淡,对许诺的“嘉奖”也毫无兴趣。五长老迅速恢复笑容,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理当如此!理当如此!道友请随我等来,四长老早已备好静室,正翘首以盼,欲与道友一叙!”
徐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默默跟随二人飞向主城方向。他刻意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体内残存法力暗自运转,虽不足以支撑大战,但若有变,拼死一击或远遁千里仍有余力。他可不会轻易自身安危寄托于其他修士的善意之上。
进入天南关主城,巨大的防御光幕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灵压,但其内的气氛却远非平静。修士们来往匆匆,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压抑。城墙上法阵光芒流转不息,巡逻队次第交错,戒备森严。
在城主府宏伟却略显肃穆的建筑内,徐尘见到了坐镇主持大局的四长老。此人面容儒雅,气质沉稳,身着简朴道袍,观之可亲。然而徐尘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看似温和的眼眸深处,隐藏着经年累月形成的精明与算计。
四长老亲自迎上前来,言辞极为恳切,充满了感激与尊重:“徐道友!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更胜闻名!道友以元婴初期修为,独守玄武城,实乃惊天动地之壮举!我代表天南关所有修士,感谢道友力挽狂澜,为人族存续所做出的巨大牺牲!”
徐尘依旧维持着冷淡的态度,只是微微拱手还礼:“四长老过誉。徐某亦是自救。如今耗损过巨,恐伤及根基,亟需闭关恢复,还望行个方便。”
四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应当的。早已为道友备好了城内灵气最充裕的静修室之一,道友可凭此令牌前往。待道友恢复,你我再详谈不迟。”他略作停顿,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唉,若非数月前大战初起时,本关三位化神老祖便因深海急务一同离去,至今未归,音讯全无,我天南关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让道友独力承担如此重压。”
此言一出,徐尘心中猛地一沉。
三位化神老祖同时离去,数月未归,音讯全无?这绝非巧合。这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警惕的心湖,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但他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接过令牌,淡淡一句:“多谢。”仿佛对那惊天的消息毫不在意。
在一名执事弟子的引导下,徐尘来到了位于主城东南角的一处洞府。洞府不大,陈设简单,但灵气确实颇为充裕,显然并未亏待他这位“功臣”。
当引路弟子恭敬退去,洞府禁制缓缓关闭的瞬间——
“噗!”
徐尘一直强压的气血再也无法控制,哇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晃了几晃,几乎软倒在地。他强行支撑着走到石床边,立刻从储物袋中抓出大把疗伤和恢复元气的丹药,看也不看便塞入口中。随即,毫不犹豫地布下了自己所能拿出的最强几套便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