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拉近,一座奇特的村落轮廓逐渐清晰。这并非想象中的繁华港口或城镇,而是一个依偎在一片巨大、嶙峋、如同怪兽脊背般的黑色礁石群中的小小“渔村”。
房屋低矮简陋,大多是用附近采集的、带有天然孔洞的珊瑚石和一种坚韧如皮革的褐色海草混合垒砌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压实的海草层,用以抵御海风与烈日。
停泊在岸边礁石缝隙间的船只,是几艘极其原始的独木舟和几艘挂着破旧帆布、船身斑驳的小型木帆船,显得格外寒酸。
村中人口不多,男女老少皮肤都被海风和烈日染成深沉的古铜色,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眼神中带着长期与海搏斗留下的坚毅与一丝疲惫。
当流云舟这艘散发着微光、明显非凡的灵舟靠近时,立刻引起了渔村的巨大骚动。渔民们纷纷从低矮的屋舍中跑出,聚集在崎岖的礁石上,好奇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望着舟上那位气质不凡、长衫飘飘的修士。
他们彼此间用一种徐尘完全听不懂的、音节短促、带着浓重喉音和鼻腔音的方言快速交谈着,声音中充满了惊奇、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徐尘将流云舟停在离岸稍远的海面,主动收敛了舟身的灵光,缓缓降落在平静的海面上,以示无害。
他踏水而行,如同凌波微步,缓缓靠近岸边礁石。渔民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挤在一起,眼神中的警惕更浓。
语言不通成了横亘在双方之间最大的鸿沟。徐尘尝试用星罗海较为通用的语言询问,渔民们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他用手势比划着海岸线、大陆的方向,渔民们似乎有些明白,互相看了看,又叽里咕噜地讨论起来,却无法给出明确的回应。
沟通陷入僵局。徐尘眉头微蹙,目光扫过渔民们手中拎着的鱼篓和旁边树上挂着的金黄椰子,灵机一动。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在火山岛附近捡到的、触手温润、散发着微弱暖意的“低阶暖玉”。
这种玉石对凡人而言,是极好的驱寒护身之物,价值不菲。他将暖玉轻轻放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又指了指渔民手中的鱼篓和树上的椰子。
渔民们愣住了,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们明白了!一位身材壮硕、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中年渔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村里的领头人,他上前一步,从鱼篓里挑出几条最肥美、鳞片闪烁着银光的“银鳞鱼”,又亲自爬上树,摘下几个最大最饱满的金黄椰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暖玉旁边。
徐尘微笑着点头,挥手将鱼获和椰子收入储物袋,同时将暖玉轻轻推了过去。交易达成!
很快,更多的渔民加入了以物易物的行列。徐尘用一些在雨林岛采集的、散发着清香的普通灵果,几枚对渔民潜水采集极为有用的低阶“避水珠”,换取新鲜的海鱼、水果、晒制的海带、紫菜,甚至一些用贝壳串成的粗糙饰品。
虽然语言不通,但通过简单的手势和在地上画出的简陋海岸线草图,一种奇妙的、建立在实物交换基础上的默契在彼此间悄然建立起来。渔民们脸上的警惕逐渐被笑容取代,看向徐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友善。
然而,徐尘最关心的,始终是归途的方向。他再次在地上画出曲折的海岸线,指向北方,然后做出询问的手势,眼神中带着期盼。
渔民们再次面面相觑,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何执着于北方。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如同刀刻斧凿般深邃、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鱼骨拐杖的老渔民,在一位健壮青年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地上的草图,又抬头望向北方遥远的海天相接处,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音节,仿佛在回忆着极其久远的往事。
突然,老渔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同黑夜中的火星。他示意青年扶他回屋。片刻后,老人捧着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边缘磨损严重的物件走了出来。他颤抖着双手,极其缓慢、极其珍重地一层层打开油布,仿佛在开启一件稀世珍宝。最终,油布被完全揭开,露出里面一张绘制在某种坚韧兽皮上的“陈旧海图”!
海图绘制得相当粗糙,线条歪歪扭扭,如同孩童的涂鸦,但大致标注出了附近主要的岛屿链和一些关键的地形轮廓。
老渔民枯瘦的手指在海图上缓慢移动,最终停在图上一个代表岛屿的标记旁,又指了指徐尘草图上的某个位置,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的手指沿着海图上一条模糊的虚线,坚定地指向了图上一个位于西北方向的、较大的岛屿群标记!
“北偏西!”徐尘瞬间明白了老渔民的意思!这张简陋的海图,为他指明了接下来的航向!他郑重地接过这张承载着希望与善意的海图,对着老渔民深深一揖,表达最诚挚的谢意。老人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摆了摆手,仿佛在说:去吧,孩子。
老小子,就是你爷爷还在恐怕也得叫我一声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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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渔村短暂停留的两日里,徐尘无声的观察,目睹了渔民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