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鹿家多年，看着鹿家从鼎盛走向衰落，心里也都清楚，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鹿鸣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离开，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想去求父亲，可父亲早在得知鹿家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后，就气得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至今昏迷不醒。
他想去求那些曾经的“朋友”，可那些人，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就直接让人把他赶出来。
有一次，他甚至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口，被一个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富商，当众羞辱。
“哟，这不是鹿大公子吗？怎么混成这副模样了？”
那富商搂着娇艳的女伴，眼神里满是讥讽，“当初你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连顿饭都吃不起了？”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那些笑声，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了鹿鸣的心里。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反驳，想骂人，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现在的他，确实一无所有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曾经笔挺的西装，如今沾满了灰尘，变得皱巴巴的。
曾经擦得锃亮的皮鞋，也因为连日的奔波，变得破旧不堪。
他路过一家奢侈品店，橱窗里的西装，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品牌。
以前，他随手就能买下好几套，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现在，他连进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路过一家包子铺，闻到里面飘出来的肉包子香味，他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来的，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还不够买一个肉包子。
他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公子，如今却像一只丧家之犬，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想起了燕妮儿。
想起了那个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
他想起了新婚之夜，她坐在梳妆镜前，眼底的落寞。
他想起了她撞破他和白薇薇的奸情时，那双通红的眼睛。
他想起了她提出离婚时，决绝的眼神。
他甚至想起了，小时候，他和燕妮儿一起在院子里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的燕妮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个小太阳。
那时候的他，还会护着她，不让别的小朋友欺负她。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是从他被家族的利益裹挟开始？
还是从他被白薇薇的甜言蜜语迷惑开始？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亲手毁掉了那个曾经对他最真诚的人。
也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三、街头偶遇，燕妮儿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
深秋的风，越来越冷。
鹿鸣蜷缩在街角的一个避风处，瑟瑟发抖。
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就在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阵熟悉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那笑声，清脆悦耳，像是一道光，刺破了他眼前的黑暗。
他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
不远处的巷口，一对男女正相视而笑。
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
女人穿着一件简单的棉布长裙，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妮儿。
而那个男人……
鹿鸣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干净清俊的脸，眼神温柔，看向燕妮儿的目光里，满是宠溺。
是那个流浪汉。
那个在桥洞下，收留了燕妮儿的流浪汉。
鹿鸣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看到，燕妮儿踮起脚尖，帮男人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男人则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然后，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进了旁边的一间老旧出租屋。
那间出租屋，狭小而破旧，和鹿家曾经的别墅，有着天壤之别。
可燕妮儿的脸上，却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幸福。
那种幸福，是发自内心的，是任何金钱和地位都换不来的。
鹿鸣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燕妮儿的承诺。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