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极其荒谬、却又极其让人上瘾的感觉。
就像是在沙漠里干渴了二十八年的旅人,突然饮下了一杯加了冰块的烈酒。冰凉、刺激、却又带着一股滚烫的后劲,烧得他灵魂都在颤栗。
甚至……
他那常年只能靠佛珠和杀戮来压制的暴虐情绪,竟然在这个吻里,奇迹般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愉悦。
这就是……女人的味道?
还是说,这就是她是“药”的证明?
谢妄僵在那里,那双总是带着看透世俗冷漠的瑞凤眼,此刻睁得极大,眼底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在被亵渎。
被一个满身泥污、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在暴雨夜的车里。
但他竟然……不想推开。
而此时的沈清欢,根本没空去管谢妄在想什么。
她正忙着“进食”。
“咕嘟。”
若是离得近,甚至能听到她吞咽的声音。
源源不断的纯阳紫气,如同决堤的洪水,通过口腔的接触,疯狂地灌入她的体内。原本干枯的经脉瞬间被撑开,枯竭的丹田里开始重新凝聚起一丝丝金色的灵力。
太美味了!
这就好比饿了三天的乞丐突然吃到了满汉全席,沈清欢差点舒服得哼出声来。
她贪婪地吮吸着,甚至因为嫌弃接触面不够大,还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尖,轻轻描绘了一下谢妄的唇形,试图撬开他的牙关,去索取更多。
“唔……”
就在她的舌尖触碰到谢妄牙齿的瞬间。
谢妄终于回过神来。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被挑衅后的恼火,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竟然还想……?!
“滚开!”
谢妄猛地用力,一把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女人。
但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和身体的酥麻,他这一推并没有用上内力,反而显得有些狼狈,倒像是在跟情人**时的推拒。
沈清欢被推得往后仰倒,但她早就吃饱喝足,顺势在后座上打了个滚,动作轻盈地半跪在真皮座椅上。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蛋此刻红润透亮,仿佛涂了最上等的胭脂。那双桃花眼水波流转,亮得惊人,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未散去的餍足。
她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水渍,看着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的谢妄,笑得像只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
然后,在谢妄杀人的目光中,她微微前倾,凑到谢妄那泛红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轻佻又诚实地感叹了一句:
“真香。”
“谢先生,你好甜啊,我都想把你吃掉了。”
“……”
谢妄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那张向来不染尘埃的脸上,此刻又是泥印子又是口红印,看起来既狼狈又妖孽。
“沈、清、欢。”
谢妄第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刚才严诚查资料时他在旁边扫了一眼,记住了。
此时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像是嚼碎了骨头。
“你最好祈祷今晚你能死在那些鬼手里。”谢妄伸手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刚才那股让他失控的味道,眼神阴鸷得可怕,“否则,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地狱?”
沈清欢听到这两个字,不仅没怕,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直起腰,脸上的嬉笑神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
她随手撩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单手掐诀,原本空荡荡的掌心此刻竟然隐隐有金色的雷光在跳动。
那是吃饱喝足后的力量。
“谢先生,真正的地狱我刚爬出来。”
沈清欢转过身,背对着谢妄,面向那扇爬满了鬼影的车窗。
她的背影纤细单薄,身上的礼服破破烂烂,但在这一刻,谢妄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令人心惊的气势。
那种气势,哪怕是在京城那些手握重权的大佬身上,他也没见过。
那是……神明的威压。
“既然吃了你的饭,那就得干活。”
沈清欢冷笑一声,右手猛地拍在车窗玻璃上。
“一群孤魂野鬼,也敢在本座面前动我的‘粮仓’?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哦不对,是死得不够彻底!”
随着她一声厉喝。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咒——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