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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京华异馔录 > 第二十七章 保她一命

第二十七章 保她一命(1/2)

    金季欢耸耸肩:“评书里听来的!”

    “你喜欢听评书?”商纵还没缓过来,这个惊天谣言的制造者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造的谣是什么意思,这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灶头上的工作很累人的!我难得有空的时候不多,也没别的消遣,平日里就好去茶楼里听评书。”

    “都听些什么?”商纵是真的挺好奇。他没有去茶楼听评书的闲心,所以也不大了解,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上头:“女娲补天,陈香救母,哪吒闹海,还是白蛇报恩?”

    金季欢撇撇嘴:“你呀,神话故事听多了也会腻味的!人家说书先生也会讲古呢!讲六国论、商鞅传,还有文景之治,”她咬了咬下嘴唇:“哪天茶楼里讲晁错贾谊,还讲了一首诗。”

    商纵心下一凛:晁错和贾谊,都是汉朝著名的支持削藩的臣子。难怪这死丫头,明明跟朝政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竟还能编出那套鬼话,搞得天京诸多官员连日来寝食难安。

    “哪首诗?”

    “几乎都忘了,”金季欢赧然地挠了挠后脑勺:“有一句‘不问苍生问鬼神’,当时茶楼里人人都说,汉文帝好傻啊,好容易见一次贾谊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不问他策论,偏偏要问鬼神之事?”

    “我知道这诗,‘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嘶……这年头的说书先生还说这个?”商纵看着金季欢微微摇头:“难怪你听不懂,对你这不学无术的来说,是难了点儿。”

    金季欢没察觉到他的奚落,自顾自地往下说:“对对,就是这首。说书先生听了,马上解释说,其实文帝当时就很想削藩,无奈身边群狼环伺;他去拜访贾谊,指不定暗处就有耳朵听着、有眼睛看着。他不能暴露他的意图,故而只能问鬼问神咯。”

    商纵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你当时也没问问身边的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金季欢的脸苦恼地皱了起来,回忆着那天听评书的细节。

    那日她难得有半日空闲,就又去了茶楼,缓解连日来郁郁的心情;恰好听到说书先生讲这一段,其实这个内容对她而言是很艰深的,她听得格外吃力。

    “先生您讲这个,可是要借古讽今?”有个落魄书生,才过中午就已喝得醉了,很大声地打断了说书人:“本朝可是也有……嗝!也有藩王来着!”

    说书人被扣这么大的帽子,吓都吓死了,拼命摆手:“哎哟这可说不得!当今圣上和藩王亲厚着呢!”

    金季欢更是听不懂这是在演哪一出,马上身边就有人嘀咕:“真是喝醉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先帝在位时就有人提议削藩,好几个大臣都被杀头了!”

    “就是,说个评书都要被人瞎扣帽子;回头别给先生招来什么祸事才好!”

    金季欢大着胆子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那人:“削藩是什么意思?提削藩,就会被杀头吗?”

    “小妮子少打听!削藩是什么?可不就是说了会被杀头的东西!”

    换作以往,这么粗暴的态度会换来金季欢拍桌子打板凳的叫骂;可这天她却若有所思地、乖乖地离开了茶楼。

    商纵长吁一口气,回到案台上,把写了一半的纸张揉成一团:“也罢,这结案呈词递交上去,圣上看了估计得给我一顿好训。”

    “那,那……你总得写点儿什么吧?”金季欢局促地绞着手指。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商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往你脑瓜子里走一圈,只怕得迷路吧?真不知你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其实,当初我是真的很感激周大人带你们来查案的。可好些日子都没进展,紧接着我无意间看到,掌柜那儿有几锭带官印的银子。那段时间她软磨硬泡逼着我重新提刀下厨……马上我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我……我真的不能让月桃就这样白白死了!”

    “也是一出冤孽……”商纵揉着太阳穴:“毕竟当初让你失望的,也是我们这群当官的。”他有些疲惫地看着金季欢:“没能让晋璋替你好姐妹偿命,实属无奈。抱歉了。”

    “反正在你们眼里,月桃的命怎样都比晋璋的命贱。”金季欢话说得依旧硬,语气却早已软下去了许多。

    “我从来没这么认为过。”商纵正色道:“一刀捅过去,人都会死,血喷出来也都是红色的。与其说有的人命更值钱,不如说,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多一些,可以多帮他挡下几刀。”

    金季欢突然觉得很累,她缓缓蹲下,就那样蹲坐在椅子上,也不抬头看商纵,只低声问了句:“那要怎样才能把他们手里握着的那些东西拿走呢?”

    商纵长吁一口气:“好问题。你知道吗?其实就连圣上自己,也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的。比如削藩,就是要把藩王们手握的、能护他们性命的东西一点点拿走;这样,待到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时,就没有东西帮他们挡下杀身之祸了。”

    金季欢细细品着他这句话,突然惊悸地抬起头,惶恐地喃喃自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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