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苏晚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陈伯的死,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林振国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为了掩盖真相,连当年的旧人都能下得去手。”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为阿ke的伤口贴上纱布。
“他临死前,说了什么?”苏晚问道。
阿ke抬起头,看着苏晚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心里没来由地一痛。
“他让我告诉你……小心林世勋。”阿ke沉声道,“还有,他确认了,十五年前,林振邦……也就是你父亲,不是自杀,是被林振国失手打死的。”
“失手打死……”苏晚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失手打死。然后就伪造现场,对外宣称是自杀,还将我这个年仅十岁的孤女逐出家门,任我自生自灭。林振国,你可真是我的好外公啊。”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苏晚……”阿ke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陈伯死了,现在我们手里没有证人了。明天的祭祖大典,你还要去吗?”
苏晚抬起头,看向远处。雨势渐小,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黎明,快来了。
“去,当然要去。”苏晚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陈伯虽然死了,但他用命告诉我一个真相。这个真相,比任何证人都要有力。”
她站起身,走到院中的那口古井旁,从井底捞出了一个防水油布包裹。
“既然没有了证人,那我就只能靠这个了。”苏晚解开油布,露出了里面那本泛黄的《林振邦手记》和那块怀表。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苏晚抚摸着怀表的表盖,“阿ke,你知道吗?这本手记里,记录了林振国这些年来,利用林家名义进行的所有非法交易。地产、走私、甚至是……‘深海’集团的股份。”
阿ke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这本手记,是林振国的罪证?”
“没错。”苏晚点了点头,“而这块怀表,就是解开这本手记的钥匙。只有将怀表里的密钥,与手记里的特定页码对应,才能解读出真正的内容。”
她将怀表和手记递到阿ke面前。
“明天,祭祖大典上,我会当着所有林家族人的面,公开解读这本手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敬仰的家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阿ke接过那两样东西,感觉沉甸甸的。
“可是……林家的安保系统……”阿ke有些担忧。
“安保系统交给你。”苏晚看着他,“你不是已经植入了后门吗?我要你在最关键的时刻,切断电源。三秒钟。我要在这三秒钟里,完成最后的布局。”
“三秒钟……”阿ke沉思片刻,“没问题。但是,苏晚,你要想清楚。一旦你这么做了,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林振国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也没打算活着出来。”苏晚笑了笑,那笑容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显得格外凄美。
她转身走进屋内,拿出了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纯白色的长裙,款式复古,像是民国时期的样式,干净、素雅,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悲壮。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衣服。”苏晚轻抚着衣服上的褶皱,“她说,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干净。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遭遇什么,都要保持灵魂的干净。”
“今天,我就穿着它,去见我的‘好外公’。”
她拿着衣服,转身走进了里屋。
阿ke坐在石凳上,看着手中的怀表和手记,又抬头看了看那即将破晓的天际。
他知道,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即将在林家祖祠爆发。
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八、祭祖大典
林家祖祠。
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林家所有的核心族人,以及帝都各界的名流权贵。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巨大的香炉中,三炷高香青烟袅袅。祠堂正中央,供奉着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庄严肃穆。
林振国一身黑色的唐装,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静,眼神威严。他接受着族人们的请安,一举一动都透着一家之主的气派。
在他下首,林世勋一身笔挺的西装,神色恭敬。而林世雅,则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迎接着来往的宾客。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完美。
仿佛今天,只是林家一次普通的祭祖。
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正酝酿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吉时快到了。”林振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淡淡地说道。
“是,父亲。”林世勋立刻会意,高声宣布道,“请各位族人就位,祭祖大典,正式开始!”
众人纷纷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