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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最后一封信(1/2)

    帐内的炭火渐熄,木正居收回望着虚空的目光。

    天幕上的画面早已消散,那十二名老兵的尸骨、那一面残破的龙旗,如同一剂猛药,灌入了这个已至暮年的老人喉管。

    老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是一片历经沧海后的死寂与清明。

    “原来如此……”

    木正居拿起桌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也不嫌弃,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管滑下,激得他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胃一阵抽搐,却也让他的神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上一世在蜀汉,那个在茅庐中第一次见到羽扇纶巾的丞相的下午。那时候阳光很好,丞相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想起了那个雨夜,自己为了不让丞相看到自己眼里的野心,将头埋进泥水里的狼狈。

    想起了这一世,初入大明时,那个指着朱元璋画像发誓要改天换地的狂妄少年。

    一百多年。

    两辈子。

    他一直在找一个答案。

    我是谁?我为了什么?

    这两个困扰了他一生的问题,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生命的尽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这就是意义啊。”

    木正居喃喃自语,伸手从笔架上取下那支跟随了他三十年的狼毫。

    笔尖饱蘸浓墨,他铺开一张信纸,手腕悬空。

    那一刻,昏黄的烛火跳动,将老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投恍惚间,木正居侧目看到那影子里,似乎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清瘦,身披鹤氅,正坐在五丈原那盏摇摇欲坠的七星灯前。

    那是生命走到尽头,却依然提笔为幼主写下《出师表》的诸葛孔明。

    木正居看着那个影子,眼眶发热。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笔,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丞相……”

    木正居声音恍惚,落笔却稳如泰山。

    “正居……悟了。”

    “弟子这一辈子,一直在学您,在演您。”

    “演到最后,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

    “只要这心是热的,只要这血是红的……我是谁,不重要了。”

    他不再去想那些身后的骂名,不再去想那些史书的工笔。

    他只是一个老人,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给自己的学生,留下这人世间最后的叮嘱。

    笔尖触纸,墨迹晕开。

    不是什么家国天下的宏大叙事,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锦囊妙计。

    只是一个先行者,对后来者的碎碎念。

    “廷益啊……”

    木正居一边写,一边在心里默念。

    他写得很快,仿佛怕那最后一口气不够用。

    至于那个忽悠于谦去挖的、埋在老胡杨树下的紫檀木盒子。

    那是真的。

    里面确实有东西,但不是信。

    那是他当年给安妙依买的第一支发簪,还有老大小时候的一缕头发,老七最爱玩的那个拨浪鼓。

    那是他木正居这辈子,作为“人”,而非作为“圣”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私藏。

    “咳咳……”

    一滴乌黑的血,滴落在信纸的角落。

    木正居没有擦,只是用笔尖蘸了蘸那血,继续写了下去。

    这封信,不为公,只为私。

    为这天下无数像于谦一样的傻子,点最后一盏灯。

    写完最后一个字,木正居的手一松,毛笔滚落在地。

    他看着桌案上那跳动的烛火,看着墙上那与丞相重叠的影子。

    两者逐渐融合,最后,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佝偻着背的老头。

    那才是他。

    不是什么鬼相,不是什么木圣。

    只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拼尽全力划了一桨的过客。

    “挺好。”

    木正居靠在椅背上,“这辈子……值了。”

    帐外的风雪停了。

    大营里静得可怕,只有巡逻士兵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偶尔从远处传来。

    木正居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

    那种常年伴随着他的胸闷、气短、关节痛,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烛火变成了一个个光圈。

    在那些光圈里。

    他看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安妙依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淡紫色襦裙,正站在那年的桃花树下,手里拿着那个绣坏了的荷包,对着他嗔怪地笑。

    而在她身后。

    老大正憨厚地挠着头,老二正拿着书卷摇头晃脑,老七骑在老三的脖子上,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嘴里喊着“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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