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丁家大公子骂了一句,眼神阴鸷道。
“那小子既然敢说是去拜访孙知府,不管是真是假,都说明这小子察觉到了危险,他这是想借势压人!”
丁显背着手,在厅内走了两圈,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苏墨不死,丁家寝食难安。
这小子还不到九岁,就有这般心机手段,若是让他长大了,丁家还能有活路?
“李正德想撇清干系,保他的乌纱帽,我偏不让他如意!”
丁家大公子咬咬牙说道。
“你去告诉李正德,若是抓不住苏墨,等我丁家在朝中的靠山怪罪下来,他这乌纱帽照样保不住!不过……”
他话锋一转,冷哼一声道。
“靠人不如靠己,既然官府推诿,那我丁家也应该出人帮忙。”
“传我命令,让家里那一队护院和打手全部出动,直接去苏家村!”
“去抓苏墨?”
管家又问道。
“苏墨既然说去了府城,那多半是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丁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续说道。
“去把他爹他娘都给我抓起来,我就不信,拿刀架在他全家脖子上,这小子还能躲在府城不出来!”
……
正午时分,苏家村口。
三十多名手持棍棒的丁家打手,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村口前,领头的是丁家一名管事。
“让开!都给我滚开!”
那管事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指着挡在面前的苏族村民骂道。
“我们是丁府的人,来找苏明哲一家讨债!”
“谁敢拦着,那就是跟丁家作对,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讨债?”
一名年轻力壮的苏族后生站了出来,他赤着上膀子,手中的扁担横在胸前,怒目圆睁道。
“你少放屁!苏明哲大哥从不欠人钱财!你们这群狗腿子,分明就是想进村抓人!”
“今日要是让你们进了村,抓走了我们族人,我苏族往后在十里八乡还怎么做人?还怎么抬得起头?”
那后生一声怒喝,身后的数十名青壮齐声附和道。
“对!不许进!滚出去!”
声浪之大,竟将丁家那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打手,都震得后退了半步。
丁家管事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这帮泥腿子竟然这么硬气。
往常只要报出丁家的名号,哪个村子不是吓得瑟瑟发抖?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进去!”
管事恼羞成怒,一声令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祠堂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族长苏德海听闻丁家打手围堵村口,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好!来得好啊!”
几位族老都懵了,连忙问道。
“族长,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是好事?”
“你们糊涂啊!”
苏德海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们大张旗鼓地来村里堵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墨儿已经走了!说明他们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
“只要把他们拖在村口,拖得越久,墨儿他们在路上就越安全!”
说到这里,苏德海立刻开始排兵布阵道。
“传我命令,让村里的青壮只许守,不许攻。”
“就在村口耗着,别真的打出人命来,但也绝不能放他们进来一步!”
随后,他看向旁边几位,眼神犀利的婶娘,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
“另外,让村里那些嘴皮子利索的妇人们都去村口。”
“给我骂阵!怎么难听怎么骂,把丁家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溜溜!”
“务必让他们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苏家村口出现这样一幕。
几十名苏族青壮手挽手,肩并肩,在路中间组成了一道人墙。
任凭丁家打手如何推搡、恐吓,这道人墙都纹丝不动。
而在人墙之后,是一支由村中妇人组成的队伍。
带头的是苏墨的一位本家婶子,平日里就以嗓门大,骂人词汇丰富著称。
她双手叉腰,站在高处,指着对面丁家管事的鼻子就开始输出。
“呸!哪里来的野狗在咱们村口乱吠?瞧你长得那尖嘴猴腮样,一看就是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没夹住,把你掉进尿盆里泡发了!”
“丁家?我呸!我看是缺德带冒烟家!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们去边疆杀鞑子啊?一群只会窝里横的软脚虾,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儿!”
“哎哟,看那个拿棍子的,腿抖什么?是不是昨晚在窑子里把精气神都泄光了?就你这熊样还想进村抓人?回家吃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