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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妾本惊才 > 第一卷 第36章 陈允礼得罪世家子弟

第一卷 第36章 陈允礼得罪世家子弟(1/2)

    那几个被拂了面子的富家子弟正觉尴尬,见陈允礼出头,立刻将矛头转向了他。

    为首的张自谦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陈允礼半旧的衣衫,语带嘲讽:

    “我当是谁在此大放厥词,原来是陈兄。

    怎么,方才不见你为宋学妹解围,如今人走了,倒来充什么护花使者?”

    旁边一人立刻接口,语气更加尖刻:

    “张兄此言差矣,陈兄如今哪还有资格过问宋小姐之事?

    别忘了,他可是被宋小姐亲自退了婚的人!”

    “就是,”

    另一人摇着折扇,满脸讥诮,

    “一个靠着宋家接济才能读书的寒门子弟,如今婚约没了,就算是清晖书院免了他的束脩!笔墨纸砚这些开销,恐怕也是难以承受的!

    我听说啊,他都靠着帮书肆抄书赚银钱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指摘我们?”

    “穷酸就该有穷酸的自觉,莫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宋学妹与你已无瓜葛,你以什么身份在此说话?前未婚夫婿吗?”

    张自谦说着,故意拉长了语调,

    “哦——”

    “我明白了,莫非是心有不甘,见不得别人对宋学妹好?”

    这些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精准地刺向陈允礼最痛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在袖中紧紧攥成拳头,骨节发白。

    周围尚未离开的学子们也纷纷驻足,投来各异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兴味。

    陈允礼胸口剧烈起伏,羞辱与愤怒交织,几乎让他窒息。

    他想反驳,想厉声斥责他们的浅薄与无礼!

    然而他们说的又是事实……

    以前和宋家结亲时,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宋家的资助,从笔墨纸砚到四季衣裳,甚至他母亲生病时请医问药的银钱,宋家都未曾吝啬。

    那时他虽偶有窘迫,却从未真正为银钱发过愁。

    如今婚约一退,所有的接济自然断绝,他这才真切地体会到了何为“囊中羞涩”。

    书肆抄书,换取微薄收入只够买最差的笔墨纸砚,连粗陋的草纸都要反复使用,生怕浪费半分。

    昔日里被他视作寻常的笔墨之物,如今竟成了压在肩头的重负。

    他能忍抄书到深夜的疲惫,能受穷受苦,却难忍这般当众被人剥去尊严、肆意践踏的羞辱。

    “穷酸又如何?”

    陈允礼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血丝,声音因极致的隐忍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掷地有声:

    “我虽家贫,却未盗未抢,凭己之力抄书维生、伏案求学,上不愧天地,下不愧本心,何愧之有?”

    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炬,扫过眼前一众锦衣华服的学子,语气陡然凌厉:

    “倒是诸位,身为圣贤门徒,不思切磋学问、砥砺品行,反倒以出身分贤愚,以口舌辱同窗,更借‘求教’之名围堵女同窗,争先邀约、言语轻佻,与市井调戏良家女子之徒何异?”

    “清晖书院的‘礼义廉耻’,莫非都被你们抛诸脑后了?”

    张自谦等人脸色骤变,方才的骄纵嘲讽瞬间僵在脸上。

    他们确实是被宋念云的才貌吸引,邀约之中难免带着几分轻薄试探,却没想到被陈允礼当众点破“调戏”二字,戳中了礼教大忌。

    这件事情要是被书院夫子知道,轻则记过罚抄,重则逐出书院,届时不仅自己声名扫地,更会连累家族蒙羞。

    青州张家虽是地方望族,却也经不起“教子无方、纵容子弟调戏良家女子”的污名。

    “你、你胡说八道!”

    张自谦又羞又怒,折扇“啪”地拍在掌心,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等不过是诚心邀请苏学妹共膳论道,何来‘调戏’之说?陈允礼,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同窗清誉!”

    旁边的李公子立刻附和,色厉内荏地吼道:

    “就是!你个穷酸小子,定是因苏学妹退了你的婚,心怀怨恨,便故意歪曲事实,想毁了我们的名声!”

    “哦?”

    陈允礼冷笑一声,眼底血丝未褪,气势却愈发凌厉,

    “诚心论道?论道需在学斋之中,需有同窗见证,需依礼法而行。

    诸位围堵于课后,句句不离‘共膳’‘品鉴’,半字未提经义,这便是你们的‘论道’?”

    他目光扫过张自谦腰间的玉佩、李公子手中的象牙折扇,字字诛心:

    “你们自恃家世不凡,便视礼法为无物,视女子清誉为可戏之物。

    你们刚刚的行为,这与市井之中拦路搭讪的轻薄之徒,有何分别?”

    “书院山长常言,‘学道先学礼,立身先立德’。

    诸位连最基本的男女之防、同窗之谊都抛诸脑后,还敢妄称‘圣贤门徒’?”

    陈允礼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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