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
他像一条在泥潭里垂死的野狗,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暗下去。
直到江辞的动作真的开始迟滞,身体的晃动不再是表演。
姜闻才像从一场大梦中惊醒,抓起对讲机,用嘶哑的嗓音吼道
“过!”
几个武行立刻跳下去,七手八脚地把江辞拖了上来。
他被放在地上,像个没有生命的泥塑,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
孙洲连忙扑过去,用毛巾胡乱在他脸上擦拭。
“哥!你怎么样!哥!”
江辞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咳出几口黑色的泥水。
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然后,他在孙洲惊愕的注视下,撑着地,慢慢坐起,对着孙洲伸出了手。
孙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硕大的军绿色保温杯,
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江辞就着孙洲的手,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滚烫的热水。
枸杞和红枣的甜味冲淡了满嘴的腥臭,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腾开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白气,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随即捧着温热的杯子,眼神空洞地望着泥坑的方向,
低声喃喃自语
“……真脏啊。”
当晚,招待所。
江辞赤着上身,孙洲正小心用棉签,给那些开始发紫的淤青上药。
“哥,要不……咱跟导演说说,明天别这么来了,会死人的。”
江辞沉默着。
看着镜子里青紫交错的伤痕。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是编剧严正。
孙洲开门后,严正走了进来,脸上此刻一片凝重。
他没绕弯子,直接将几页新打印的剧本,递到江辞面前。
“明天那场戏,改了。”
严正的嗓子有些干涩。
“姜导疯了。”
他看着江辞,一字一顿。
“他要给你上‘真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