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八卦地问道:“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就是那个穿风衣的港城富豪,他是你的老公还是男朋友啊?
方晴:“都不是。”
护士说:“那他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方晴:“我也想知道。”
护士:……
这时,门口传来了沈豆豆的声音:“妈妈!”
他小跑着扑了过来,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无助又可怜,身上的外套也脏得不成样子。
沈豆豆仰起脸,灰扑扑的脸蛋上都是泪痕。
“妈妈你好点了吗?我和姐姐走了好久才走到市人民医院,我们身上的钱不够坐公交,姐姐的脚都流血了。”
沈立连忙把那只被钢钉扎伤了的脚往后面藏了藏,冲沈豆豆说道:“就你话多,别担心,我一点都不疼。”
后面半句是对着方晴说的,说完,沈立就垂下了眼睛,明显底气不足。
方晴这才发现这俩孩子都穿着薄薄的棉鞋,他们在雪夜里走了一路,鞋子都被雪水浸湿了,沈立的脚更是冰与血的重灾区。
市人民医院距离黑河派出所好几公里呢,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忍着疼走过来的。
方晴心疼地起身,想要弯腰查看沈立的伤势,太阳穴处立刻传来一阵晕疼,她眼冒金星,不小心扯到了输液的针管,还顺带绊倒了挂水的金属架。
孩子们立刻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方晴,沈豆豆又快被急哭了,他和姐姐只有妈妈了,他不想让妈妈生病,更不想让妈妈担心。
护士见了,连忙给沈立的脚消毒包扎了一下,还把输液瓶灌上热水让他们抱着暖和暖和。
护士一边给方晴的手背重新扎针,一边问道:“孩子们的爸爸怎么没来?是南下打工了吗?”
方晴还没回答,沈立说道:“我们没爸爸。”
大概是察觉到了姐姐话里的怨恨,沈豆豆也同仇敌忾:“对,我们的爸爸天天喝酒打妈妈,他早死了!”
护士:……
沈立又忍不住对着自己话痨弟弟指责道:“沈豆豆,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沈豆豆吐了吐舌头,委屈又可爱的小模样让方晴忍俊不禁,连头都没那么晕了。
方晴对一脸懵逼的护士解释了一下:“他们的爸爸去年在外面跑大车时出车祸没了,现在是我一个人在带他们。”
护士咋舌,看来这个被港城富豪送来的单亲妈妈也是个可怜人啊。
护士又抬头看了眼窗外,沈南威的黑色奔驰已经驶出了医院,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果然,像那种英俊又儒雅的极品男人,她能看上一眼,就算是她过年值班的福利了。
……
方晴一家三口在医院里过了个年,对孩子们来说有妈妈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所以即使没有压岁钱和丰盛的食物,四岁的沈豆豆也过得很开心。
除了有一点,夜晚的医院走廊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开着灯也阻止不了沈豆豆在午夜的时候看见那些别人都看不见的神秘黑影。
妈妈在生病,不能打扰她睡觉。
沈豆豆上完厕所后,火速冲进病房里抱住了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沈立,姐姐阳气重,应该可以保护他。
沈立见到是沈豆豆,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迷迷糊糊地安慰道:“又在厕所见到鬼了吗?别害怕哈,有姐姐在。”
沈豆豆:……
虽然姐姐平时都很凶,也只有在没睡醒的时候才会这样耐心温柔,但她也不能胆子大到直接把那个字说出来啊!
万一被他们听到了,又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忽然窜出来吓唬他怎么办?
沈豆豆看着姐姐沉睡的侧脸,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九尽春回,直到出了正月,方晴的病才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
多亏了那位好心的陌生港商,她才有钱住院,还略有结余。
方晴把剩余的港币放进钱包,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他们在家属院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家,窗户上的玻璃还碎了一块,让这个单位分的旧房子看起来更加的寒酸潦倒。
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港风大美女,乌发红唇,她穿着深棕色长款皮衣,鼻梁上架着一幅夸张的大墨镜,肩上还背着一只精致的黑色小皮包,气质明艳又张扬。
方晴认得这个包,是香奈儿2.55Reue系列的古早珍藏款之一,包带上的金属链条是神来之笔,只是这个包上的链条颜色明显有些不正宗。
沈立和沈豆豆开心地叫了声:“干妈!”
然后他们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大美女的身边。
沈豆豆开口问道:“干妈,你今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回川城过年的这段时间,我妈妈生病了,也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