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蝼蚁……安敢阻我通天之路!”镜灵发出一声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厉啸,周身那翻滚不休的浓稠黑雾猛然如同被投入烈焰的油锅般炸裂开来!无数条更加粗壮、狰狞的、完全由最精纯的阴影能量与世间至深怨念凝聚而成的触手,如同神话中深海巨怪克拉肯的腕足,铺天盖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向着顾青瓷和铁昆仑抽打、缠绕、穿刺而去!那些触手舞动之间,连被血月邪力浸染得异常坚固的空间壁垒,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即将碎裂般的刺耳扭曲声响。
而那一直面無表情、如同精致人偶般静立不动的大夫人(本体),此刻也终于被触动了核心的指令。她那双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杀人兵器般,瞬间锁定了气息正在与周影力量深度融合、试图突破封锁的周绾君。她抬起一只保养得宜、白皙修长却毫无人类血色与温度的手,五指如同弹奏死亡乐章般微微张开。刹那间,周绾君只觉得周遭的空气不再是空气,而是瞬间凝固成了万载玄冰!一股冰冷彻骨、带着强烈镜面反射与扭曲特性的诡异力场,从四面八方向她挤压、包裹而来,仿佛要将她生生封入一块巨大无比、毫无缝隙的透明水晶之中,永世沉沦!这是镜魇对现实物理规则与能量法则的绝对扭曲与霸道掌控!
“小姐!”冬梅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她虽不通高深术法,但看到周绾君身陷那肉眼可见的、泛着冰冷光泽的无形禁锢之中,脸上血色尽褪,她想也不想,几乎是凭借着守护的本能,从怀中贴身内袋里掏出那枚一直被她用体温焐热的、周绾君生父周明远留下的羊脂玉佩。她将玉佩死死攥在掌心,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纯净的暖意,如同寒冬里最后的一点星火,自玉佩中缓缓流淌而出,她闭上眼,将这源自父辈的守护信念与自身全部的祈愿,化作一股纯粹至极的精神力量,不顾一切地投向周绾君所在的方向。
周婉清则已然被仇恨与目睹姐姐残魂受难的痛苦灼烧得近乎疯狂,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如同巨蟒般搏动着的、由暗红色肉膜和凸起黑色血管纹路构成的、正源源不断向祭坛输送污秽能量的“地脉”。她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柄不知何时藏于袖中、刃口闪烁着淬毒般幽蓝光芒的短匕,如同绝望的母兽,发出一声泣血的嘶鸣,合身扑上,将全身的重量与恨意都灌注于这一击,狠狠地向那条搏动着的血管中枢扎去!
战斗,在血月光芒攀升至顶点的刹那,全面爆发,其惨烈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交锋!
顾青瓷引动的紫色雷龙与那漫天挥舞的阴影触手猛烈碰撞,爆发出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刺目的电光与吞噬光线的黑气疯狂交织、湮灭,逸散出的能量乱流如同锋利的刀刃,将周围蠕动的肉膜切割得支离破碎。他身形如鬼魅,脚踏玄奥步法,在有限的空间内不断腾挪闪避,试图避开触手主力的追击,寻找那稍纵即逝的攻击祭坛节点的机会。然而,镜灵的力量在血月那近乎无限的邪力加持下,已然膨胀到一个令人绝望的程度,那阴影触手仿佛无穷无尽,再生速度极快,如同附骨之疽,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死死封住,令他每一次呼吸都险象环生。
铁昆仑勇猛依旧,金色刀芒纵横劈斩,所过之处,阴影触手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纷纷断裂、消散,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但他每向前艰难地踏出一步,都要面对数倍于前的触手疯狂反扑,这些触手不仅力量巨大,更蕴含着侵蚀心智的怨毒低语,极大地消耗着他本已不多的真气与顽强支撑的意志力。他与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的本源之镜之间,始终横亘着一道由无数舞动触手构成的、难以逾越的死亡屏障。
周绾君身处大夫人那冰冷诡异的镜面力场核心,感觉如同深陷于万丈冰渊之下的琥珀之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周身那无形的、光滑而坚硬的镜面力量,不仅禁锢着她的身体,更在不断折射、分散、消解着她与周影合力催动的镜心之力。她死死咬住下唇,殷红的血珠渗出,染红了苍白的唇瓣,那刺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她将意识彻底沉入识海深处,放弃了对身体的部分控制,与周影那股清冷而磅礴的力量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深度结合与共鸣。一股仿佛源自太初之冰的、古老而威严的气息,自她灵魂本源中被艰难地引导出来,强行在那绝对禁锢的镜域力场中,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顽强地撑开了一小片属于她自己的、不断明灭闪烁的领域光晕,艰难地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冰冷侵蚀。
冬梅那源自玉佩与纯粹信念的精神支援,虽然微弱得如同萤火,在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那一点温暖的星火,帮助周绾君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力场中,死死守住了灵台最后一方不被污染的清明净土。
周婉清的亡命一击,成功地将那淬毒短匕深深刺入了“地脉”最为粗壮的血管中枢!暗红色的、如同**脓血般粘稠腥臭的液体,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地喷溅而出,溅了她满头满脸!那条被刺中的地脉如同遭受重创的巨蟒,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