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站了快一个小时。
窗外的风顺着缝隙钻入,吹动她肩头的黑色羊绒披肩,像一只无声的低语,在提醒她你并非孤军奋战。
三天前,她亲手将那份加密的内部数据库权限交到了陆时衍手中。那一刻,两人的指尖在冰冷的u盘上短暂相触,仿佛有电流窜过,又像是某种契约的签署——没有签字画押,却比任何合同都来得沉重。
“你确定要这么做?”陆时衍当时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渊,“一旦我接入你的系统,就意味着我们不再是对手,而是共犯。”
“我不是在寻求合作,”苏砚当时冷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疲惫,“我是在找一个能看懂我棋局的人。而你,陆律师,是目前唯一一个没被表象蒙蔽的。”
她知道,这一步走得极险。
将公司最核心的商业数据开放给一个曾是敌对阵营的律师,无异于将心脏暴露在刀锋之下。可她更清楚,若不打破信息壁垒,她永远无法查清这次专利泄露的真正源头——那藏在层层股权结构与法律掩护之后的“幽灵”。
而陆时衍,是唯一能穿透那层迷雾的人。
手机震动,打破了寂静。
是加密通讯软件的提示音。
她点开,只有一行字
【陆时衍】薛紫英今早去了导师办公室,停留47分钟。她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银色u盘。
苏砚眉心微蹙,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回了两个字
【苏砚】盯住她。别打草惊蛇。
她太了解薛紫英了——那个女人,曾是陆时衍的前未婚妻,也是当年律所最被看好的“红毯律师”,擅长舆论操控与情感博弈。她突然回归,打着“协助办案”的旗号,实则步步为营,每一次出现都恰到好处地“提供线索”,却又总在关键节点上模糊其词。
苏砚不信巧合。
她更不信,一个曾为利益背叛过陆时衍的女人,会突然良心发现,跑回来当“正义使者”。
“她在演戏。”苏砚低声自语,转身走向办公桌,调出星核科技的内部监控日志。她早已在系统中埋下隐形追踪程序,只要有人试图访问特定加密文件夹,就会触发警报。
就在昨天凌晨,警报响了。
访问者ip经过三层跳转,最终溯源至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该公司的法律顾问,正是陆时衍的导师——陈砚铭。
苏砚冷笑。
陈砚铭,法学泰斗,业界尊称“律政教父”,却也是当年亲手将她父亲的企业推入破产深渊的“操盘手”之一。她一直怀疑,父亲公司的倒下,并非经营不善,而是被一场精心设计的资本狙击所吞噬。而如今,同样的手法,正被用在她身上。
专利侵权案,不过是一场烟幕。
真正的目标,是星核科技的ai核心算法——那套能重构行业格局的“神经元自学习系统”。
她父亲失败了,但她不会。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陆时衍打来的。
苏砚深吸一口气,接通。
“你在哪?”陆时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公司。”她答,“刚看到你的消息。薛紫英拿了u盘?”
“嗯。”他顿了顿,“我查了她的行程,她没走律所常规备案流程,是私人会面。而且……她离开后,陈砚铭立刻给一个境外账户转了笔钱,金额不大,但路径很奇怪,像是‘封口费’。”
苏砚指尖一紧“你确定?”
“我调了银行流水,用的是我父亲的老关系。”他声音压低,“苏砚,她在替人做事。而那个人,极可能就是我导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砚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童年画面——父亲坐在书房里,一夜白头,手中攥着一份被法院驳回的申诉书。那时她才十二岁,却清楚记得父亲喃喃自语“他们不是赢在法律,是赢在阴谋。”
如今,同样的阴谋,正以更精密、更冷酷的方式,卷土重来。
“陆时衍,”她睁开眼,声音冷静得近乎锋利,“我们得换棋盘了。”
“什么意思?”
“不能再等他们出招。”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迅速画出一张关系图,“你导师,薛紫英,境外资本,原告方律师团……他们是一张网。我们若只盯着专利案打官司,永远是被动防守。”
她笔尖一转,在中央写下两个字
反制。
“我要你,以‘调查证据’为名,申请调取原告方所有资金往来记录。合法途径,走法院备案。同时,我这边会放出风声——说星核科技即将启动‘神经元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