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夜曲星-赫西奥德城邦-中央广场】
【视点人物:阿特勒斯·努梅昂,第十八军团第一连连长】
“轰隆——”
远处,“死亡之火”火山再次喷发。
沉闷的雷鸣声顺着黑曜石地面传导而来,震得努梅昂膝盖上的甲片嗡嗡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火山灰的尘土味,以及动力甲散热格栅喷出的臭氧味。这里的重力是泰拉的数倍,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是在拉动一个生锈的风箱。
努梅昂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
他的mK-“钢铁”型动力甲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划痕和焦黑的弹坑。那是他们在暴风雨星域的死守战中留下的勋章,也是他们作为“被遗忘者”的证明。
第十八军团,没有名字,没有荣誉。
他们被称为“龙之战士”,但更多时候,他们被戏称为“火葬队”。
哪里必死无疑,哪里就是他们的战场。他们习惯了在绝望中战斗,习惯了被友军作为消耗品牺牲,习惯了……没有父亲。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一股温暖的如同恒星内核般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不是火山的热浪。
那是……神性。
就在刚才,那个一直以“异乡人”身份与他们并肩作战、在铁匠铺里敲打了一整夜的巨人,撕碎了凡人的伪装。
金色的灵能光辉冲破了夜曲星那厚重得终年不见天日的火山灰云层。
一束纯净的神圣的阳光,奇迹般地洒在了赫西奥德城邦的中央广场上。
在那光芒之中,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披金色战甲、威严如神祗的人类之主。
而另一个……
努梅昂的心脏剧烈跳动,撞击着强化的肋骨,发出战鼓般的轰鸣。
他不敢抬头,但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那道目光没有审视工具时的冷漠,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只有一种……如同老父亲看着离家多年、满身伤痕的游子归来时的……温情与心疼。
“抬起头来,我的儿子们。”
一个低沉、厚重,带着金属共鸣质感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那声音仿佛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稳重,坚韧,充满了力量。
努梅昂颤抖着,缓缓抬起头。
视线穿过满是裂纹的战术目镜,他看清了那个身影。
伏尔甘。
他没有穿戴那套帝皇赐予的精工雕琢的华丽动力甲。
他依旧**着宽阔如山岳的上身,露出黑曜石般黝黑的皮肤和钢铁般坚硬的肌肉。他腰间系着那条满是油污和烟灰的工匠围裙,手中提着那把名为“黎明使者”的巨大战锤。
他的双眼燃烧着红色的炭火,但在那火焰深处,却蕴含着无尽的悲悯。
伏尔甘迈开步伐,走向方阵。
咚、咚、咚。
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
他没有走向指挥台,而是直接走进了士兵的队列中。
他伸出那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过一名战士破碎的肩甲,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我看过你们的战报。”
伏尔甘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在暴风雨星域的死守,在太阳系周边的自杀式断后……你们流了很多血。”
“有人说,你们是‘火葬队’。说你们只会送死,说你们的命不值钱。”
伏尔甘停下了脚步,环视着四周这数千名沉默的战士。
他的眼中,红光大盛。
“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伏尔甘举起了手中的战锤,指向身后那座还在喷吐黑烟、象征着毁灭与死亡的火山。
“牺牲不是目的,守护才是。”
“如果为了胜利,需要牺牲无辜者,那这种胜利一文不值。”
“我们流血,是为了让凡人不再流血。我们燃烧,是为了让黑暗退散。”
“在夜曲星,有一种生物。”
伏尔甘的声音变得高亢,如同锻炉中的烈火。
“它们生于烈火,在岩浆中沐浴,在极端的重压下生存。它们坚韧、顽强,不论环境多么恶劣,它们始终守护着自己的巢穴,至死方休。”
“它们叫……火蜥蜴。”
伏尔甘的目光重新锁定了努梅昂,锁定了每一个第十八军团的战士。
那目光如火,点燃了他们冷却已久的血液。
“从今天起,忘掉‘龙之战士’这个名字。”
“你们不是为了征服而生的怪兽。”
“你们是这片银河中,挡在弱者与黑暗之间的……盾牌。”
“你们是铁砧,是烈火,是希望。”
“你们是——”
“【火